定。
即便要清算,也该去寻那冥冥中操纵一切的根源,而非仅仅迁怒于方升这把“刀”
。
更何况,在最后的时刻,阿斐那缕即将消散的魂魄,曾轻声为他求情:“恶人还需恶人磨…阿斐不希望师父最后变成了那个恶人。
他们做了错事,总会…得到报应的…”
这句话,如同枷锁,也如同解脱,让杨云天无法对方家举起复仇之刃。
抛开方家之事,在那矿脉阵法旁枯坐半年后,杨云天又转而前往另一处——那由三块石碑地图共同指引出的、位于三角区域中心的第二座传送阵。
这座阵法同样散着不祥与危险的气息,看似残缺不全,但其内部流转的法则之力,却与矿脉那座邪阵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刻关联。
两阵仿佛一体双生,又似阴阳两极,共同构成一个庞大而古老的谜团。
在第二座阵前苦思良久仍不得要领后,杨云天才决定先行返回,他需要整理线索,从头再调查一番。
这片熟悉的树林,或许是他思绪唯一能暂得安宁的地方。
“哐当!”
一声沉重的闷响,六郎竟直接双膝跪地,额头不顾一切地重重磕在坚硬的泥地上,出“砰砰”
的响声。
杨云天的突然归来,仿佛让这个独自舔舐了两年伤痛与愧疚的青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和依靠的对象。
“前辈……”
他刚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给我起来!”
杨云天厉声打断,语气冰冷如铁,“男人的膝盖,不是用来给人下跪的!”
“前辈!
是我没用!
是我没能护住阿斐!
是我该死!
我……”
六郎的情绪彻底崩溃,仿佛要将两年的自责与绝望全都嘶吼出来。
杨云天猛地探出手,一把攥住六郎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沉声问道:“想报仇?”
六郎的面容因极致的恨意与痛苦而微微扭曲,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吼:“我要杀了他!
是他抓走了阿斐!
我要他偿命!”
“想报仇,那就给我把你这副窝囊样子收起来!”
杨云天将他放下,声音斩钉截铁,“好生修炼!
待你成功筑基之后,我亲自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他不再多看六郎一眼,转身迈步,推开了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小木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