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州牧府书房的烛火摇曳不定。荆州牧刘表将手中的税册重重拍在案上,竹纸边缘卷起毛边,如同他此刻纠结的眉头。\"先生你说说看,\"他声音沙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十万两税银,从春耕征到冬藏,金州百姓勒紧裤腰带才凑齐。三年前就想送进京城,陛下却让你来征伐金州?这是什么道理!\"州牧是完全想不通啊!这之前也是年年没有落下。
坐在对面的皇甫云捧着茶盏,水汽氤氲了他半边脸。青瓷盖碗在指间转了两圈,才低声道:\"息怒,圣意...\"
\"圣意?\"州牧猛地起身,腰间玉带撞在案角发出闷响。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骤然清晰,他望着庭中被狂风弯折的翠竹,语气里满是自嘲,\"金州经过多次的战争,早已经不是什么富裕之地,连像样的粮仓都没有多少。七年前更是大旱,我派去的赈灾粮还陛下还想调去京城!\"皇浦云以前还不知道有这些事情。
皇甫云放下茶盏,指尖在微凉的桌面划出浅痕:\"金州扼守汉水咽喉,朝廷或许...\"
\"或许要让金州子弟去填沟壑!\"州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锦帕上溅出点点猩红。他挥手打断皇甫云,胸膛剧烈起伏,\"当年费朝黑衣人之乱,我与费州牧在关平城死守,麾下儿郎哪个不是父母生养?如今税银养着禁军,却要来打我金州...\"
雨声渐急,打在檐角铁马叮咚作响。州牧望着案头那封盖着鎏金御印的诏书,朱红字迹在烛火下仿佛渗出鲜血。皇甫云默默拾起被扫落在地的税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数字都透着百姓的喘息。
\"刘州牧,\"皇甫云的声音轻得像雨丝,\"佰州费州牧多日送来密信,说当地百姓已开始逃亡。因为佰州出现了一支精锐骑兵,不知道从何而来,连钧州李俊山州牧都没有收到情报。\"皇浦云估计这支骑兵和庆州之前出现那支骑兵有关系,但皇浦云还没有查清楚,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州牧猛地转身,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被揉皱的旌旗。他抓起诏书狠狠掷向烛台,火苗舔上明黄卷轴的刹那,他又突然伸手夺回来,指尖被烫得通红也浑然不觉。
\"终究是...君要臣死啊。\"他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无边的雨夜,声音里最后一点中气也消散了,\"只是苦了那些交了税银,还等着开春买谷种的百姓。\"
皇甫云看着他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觉得那跳动的烛火,像极了天下苍生眼中渐渐熄灭的光。雨还在下,仿佛要将这荆州牧最后的叹息,也一并冲刷进无边的黑暗里。
黑夜慢慢来临,金州州牧书房内檀香依旧袅袅。州牧望着窗外飘零的枯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生,如今京城乱来,各州诸侯州牧蠢蠢欲动,接下来怎么办?\"
皇浦云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明白州牧这句话的分量,这不仅是询问,更是试探。只要自己振臂一呼,金州几万兵马便会随之而动。
\"州牧大人,\"皇浦云缓缓开口,目光如炬,\"如今奸佞当道,蒙蔽圣听,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要拨乱反正,唯有一条路可走。\"
州牧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先生请讲。\"
皇浦云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手指重重指向京城的方向:\"清君侧,诛佞臣!\"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
州牧闻言,瞳孔骤然收缩,随即露出坚定的神色。他知道,皇浦云这句话,正是他等待已久的答案。只要皇浦云举起这面旗帜,他便有了出兵的理由,金州上下也会同心同德。
\"好!\"州牧猛地一拍桌子,\"若先生肯领头,我金州上下愿誓死追随!\"
皇浦云转过身,望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