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箭痕,那是抵御外敌时留下的旧伤。
如今,新的风暴正在博州酝酿,而他只能站在这里,听着风里隐约传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喧嚣。
“京玉族……”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
那不是普通的部落,那是一群懂得配合、擅长奔袭的战争机器。
他们的萨满祭司会在战前跳起血祭之舞,用狂热的信仰点燃士兵的凶性。
博州的守军能撑多久?那些博州州牧刚刚征召的新兵,能否抵挡得住京玉铁骑的冲击?
风更紧了,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皇浦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血腥的甜腻。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信使就会带着战报策马奔来。
夜凉如水,军帐内烛火摇曳。
皇浦云展开那张由哈丹亲书的狼皮战报,指尖划过"
二十城"
与"
不伤百姓"
的字眼,眸色沉沉。
帐外忽有夜露滴落铜灯,叮咚声里,他想起三日前哈丹派来的信使——那京玉族汉子掀开毡帽时,间还沾着博州的晨霜。
"
将军,"
帐门被轻叩,副将萧策捧进一碟热茶,"
哈丹领的前锋已在州府三里外扎营,粮草尚能支撑半月。
"
皇浦云未抬头,目光凝在案上的博州舆图。
州府城墙以青石铸就,四门皆有暗渠,若要强攻,即便拿下也难免伤及无辜,可哈丹在战报末尾画的那柄未出鞘的弯刀,分明是在问:良机当前,岂能错失?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初见哈丹,那少年领在草原上一箭射落苍鹰,却用貂裘小心翼翼裹住受伤的雏鹰。
"
京玉人不杀羔羊,"
哈丹当时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
除非狼来了。
"
如今博州官吏鱼肉百姓,早已是饿狼环伺,哈丹的刀,究竟是为斩狼,还是
烛花爆了一声轻响。
皇浦云提笔蘸墨,在战报边缘写下:"
围而不攻,待我三日。
"
哈丹的铁骑围了博州州府三日。
铁甲寒芒映着秋阳,从州衙前的照壁一直铺到街角的老槐树,连风都裹着兵刃的腥气。
府门铜环三日未动,守卒缩在门后,听着外面甲叶相击的脆响,手心里的汗把刀柄浸得滑。
州牧在签押房里转了第三十圈。
案头的茶盏凉透了,他却没心思唤人续水,只盯着墙上那幅《博州舆图》——当年皇浦云亲自为他挂上去的,指尖点着图中最富庶的清河镇,低声说:"
博州是京城的屏障,要守住这里。
"
那时他感激涕零,跪下去磕的头能在青砖上印出血痕。
可三个月前,京里来的密使揣着吏部侍郎的密信踏进门,说"
皇浦云权势滔天,陛下想削弱他。
"
,他竟鬼迷心窍,把博州的粮草调动名册暗递了出去。
如今想来,那密信上的朱砂印泥,红得像此刻窗外铁骑的眼睛。
"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半寸。
亲随脸色煞白地进来,声音颤:"
大人,哈将军哈将军在外面喊话了。
"
州牧猛地攥紧袖袍。
哈丹是皇浦云的死忠,当年在庆州为皇浦云冲锋陷阵,能把叛军的金狼旗挑在枪尖。
这样的人亲自来围州府,哪里是"
吓一吓"
?分明是皇浦云在说: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他踉跄着走到窗边,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