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铁骑过了博州河,咱们连伤春悲秋的资格都没有!
"
他扯开猩红大氅,露出里面锁子甲上的暗纹,那是当年先帝御赐的样式,如今却要用来对付同朝为官的州牧。
帐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三更天了。
皇浦云望着帐帘上晃动的雪影,忽然低声道:"
告诉弟兄们,进城后只取府库军械,不伤百姓。
"
哈丹应声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是拳头砸在案几上。
烛火将皇浦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柄弯折的长枪。
次日卯时,京玉族的牛角号撕裂了庆州的黎明。
哈丹勒住马缰回望,城门楼上立着个玄色身影,一直到族兵的马蹄扬起漫天尘土,那身影都没有动。
雪又下了起来,落在博州方向的天幕,像谁撒了一把碎盐。
朔风卷着黄沙,拍打在博州城楼的残破旗幡上。
哈丹立马阵前,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如寒潭般深邃,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
他身后的大纛,在残阳下泛着冷光,那曾是奉旨讨逆、安抚一方的象征,如今却成了向帝都传递警告的旌旗。
三天前,他率领精锐铁骑,以雷霆之势包围了博州边城。
城墙下的厮杀声犹在耳畔,可他心中清楚,这并非为了屠戮,而是为了震慑。
云梯架起,攻城锤撞向城门,士兵们悍不畏死,可当城破的那一刻,他却勒住了马缰,高声下令:“止戈!
不伤百姓,不掠府库,只取州衙印信,传我将令!”
他本是怀着赤诚之心,为了天下苍生,替那位高居龙椅的陛下铲除割据的诸侯,荡平地方的烽烟。
他以为,血与火之后,总能迎来朗朗乾坤。
可谁知,一纸入京的诏令,竟是暗藏杀机的罗网。
若非自己用计,恐怕早已成了阶下之囚,落得个“鸟尽弓藏”
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