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正飞过来,稳稳落在皇浦云掌心。
&0t;这是钧州的调兵符,&0t;李俊山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眶却红了,&0t;若有一日需要援军,持此符,我们钧州军队刀山火海必至。
&0t;李俊山以此表示钧州永远是皇浦云的,而不是什么大宇朝。
在他心目中只认这个二弟
残月升上檐角时,皇浦云的身影已消失在巷口。
李俊山立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碗冷酒,直到晨露打湿了他的青衫,才现掌心的虎符印记已深深嵌进肉里。
李俊山送完皇浦云,回到书房,案头堆起的公文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放下朱笔,指节因久握笔杆而泛白,轻轻揉着胀的太阳穴。
案头青瓷笔洗里的水早已凉透,倒映出他鬓边悄然滋生的华。
钧州大旱刚过,赈灾的册子还在等着他核批。
他望着墙上悬挂的《钧州舆图》,密密麻麻的城镇村落像棋盘上的棋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忽闻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他恍惚想起刚刚二弟皇浦云来拜别,曾笑着说他这州牧府的梧桐树上,住着三只灵雀。
皇浦云一袭青衫,足尖未染半分尘埃,言谈间天地灵气仿佛都随着他的语调流转。
&0t;大哥以后若愿,随我去青莽山脉清修,保管你忘却案牍劳形。
&0t;弟弟的话语犹在耳畔,李俊山苦笑一声,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
案头镇纸下压着半张未写完的辞呈,墨迹早已干涸。
他想起年轻时也曾向往过逍遥自在,如今却被困在这州牧府里,与钱粮赋税、刑狱诉讼为伴。
掌心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冰凉的玉质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这玉带束缚的,何止是官袍。
窗外暮色渐浓,他起身推开窗,晚风带着草木清气扑面而来。
远处天际,一弯新月正悄然升起,像极了皇浦云常握在手中的那枚白玉法诀。
李俊山深深吸了口气,仿佛闻到了终南山的松涛竹韵,心中那团想卸甲归田、追随二弟修炼术法的念头,又开始蓬勃生长。
他暗下决心,待秋收的粮草入库,定要将这辞呈写完递上去。
但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还要替二弟守着钧州,这里是二弟的起家之地。
皇浦云一行人回浔州,车马浩浩荡荡,足有二十余乘。
自己的妻子儿女、仆从护卫,加上女儿女婿一家,还有几个孙辈孩童,队伍尾相接,走在官道上,扬起一路尘土。
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不时从车厢里传来,混着车轮滚动的轱辘声,倒也热闹。
皇浦云骑马走在最前,看着这支庞大的队伍,心里感慨万千。
此次回浔州,有点落叶归根之意,却不想拖家带口,竟有这般规模。
队伍行至洛神谷外十里坡,便停了下来。
姑姑姑父要在此下车,转道入谷。
洛神谷在山谷深处,车马难行,只能靠步行。
皇浦云亲自扶着姑姑下了车,又帮姑父拎着行李。
皇浦云吩咐侍卫:&0t;留在此处,不必跟随。
&0t;话音落时,他转身牵起丫丫的手,姑姑姑父已在路边等候,小翠她们帮忙拿着行李。
一行人沿着蜿蜒山道徐行,晨露从草叶尖滚落,惊起几只山雀扑棱棱掠过树梢。
姑父走在皇浦云后面,银须随着步履轻颤,不时回头叮嘱:&0t;山路湿滑,姑父慢些。
&0t;皇浦云朗声应着,目光掠过身侧拎着行李的妻子,外孙拖着姑父的衣袖,好奇地拨弄路边垂落的藤蔓。
转过山坳时,云雾忽然散开,远远望见洛神谷的飞檐隐在苍翠竹海中。
小翠攥着衣角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