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陆军驻扎在石塔镇外,士兵扎起棉白的军帐,就像在郊野开了一片蘑菇丛。每天白昼时分,军官带领战士操演,常常吸引附近城镇的妇孺前来围观。
随着石塔镇教堂传播神谕,军营也开始戒严,不再允许士兵离开帐篷,也不允许游客探视。
哨兵站在提灯下,远眺早春冰凉的夜晚,远远的,看到石塔镇方向走来一群穿斗篷的人。
他们靠近了,面容出现在灯光下,哨兵警告的呼喊声压在喉咙里,他浑身惊栗,跪地蜷伏,口中称颂奇迹我主。
军营里飘来隐约的咳嗽声。这些士兵显然也没有逃过疫病侵蚀。
嘹亮的号子刚一吹响,年轻的少校翻身坐起,穿戴好衣裤,别上枪袋,飞奔而出,瞧见士兵们在夜空下聚集,他们都跪在地上,沐浴着天上一轮月,和地下一轮月的光辉。战士紧握的武器摊放在地上,屈起的膝盖围成圈,簇拥一个披着淡灰斗篷的面具人。
纵然是面对克宁皇帝,士兵也只需敬礼,或单膝跪地。
少校在授勋加爵时曾跪在软垫上,向柯文·埃温低头,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表现,手脚稳定,绷紧脸庞,并不震慑于至高无上的权威,有军人的气节。
他认出那个被士兵们跪拜的身影,国教信仰的神灵,奇迹真理在人间的容器。
父亲告诉少校,其另一个身份是石塔镇的守夜人,少校也曾假借病痛,去灯塔近距离观察他,一个异国人,有血有肉,需要进食,谈吐温和,有着奇异的眼眸。
就是这样平凡的医师,却让少校的父亲迎来此生最困惑、震惊、绝望的惨败。在安排少校率部前往石塔镇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