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还。”
“另外……”
陈庆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告诉他们,凡在此次赈灾中,‘捐’粮最多者。”
“本王,可上奏朝廷,为他们求一个官身。”
“再赏,盐引十张!”
亲兵听得目瞪口呆。
盐引!
那可是朝廷管控最严的东西,一本万利。
王爷竟然舍得拿出来当奖励?
“去办吧。”
陈庆之放下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还有。”
“三日后,在本王府上设宴。”
“把沧州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乡绅,都给本王请来。”
“本王要亲自,跟他们‘借’。”
……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距离大周的年节,只剩下最后三天。
往年这个时候,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教坊司。
王公贵族,富商才子,都会在这里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今天,整座教坊司,却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大门紧闭。
新任的禁军统领庞万里,亲自带人守在门口,驱散了所有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卫国公府的韩琦公子,包下了整个教坊司。
此事引得无数人不满,却无人敢多言半句。
韩琦的恶名,早已传遍京城。
教坊司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没有歌舞,没有丝竹。
数十张桌案,整齐地摆放在大堂之内。
桌上没有酒,只有一杯杯清茶。
坐在这里的客人,身份更是千奇百怪。
有身穿官服的朝廷官员,有绫罗绸缎的富商,有布衣草履的平民,甚至还有几个儒衫纶巾的士族文人。
他们彼此之间,大多素不相识。
可此刻,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失去女儿的,受害者。
他们手中的请帖,都用着最华贵的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卫国公府韩琦,设宴赔罪。
这十个字,何其讽刺。
大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无人交谈,只有茶杯与桌面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让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怕得要死的男人出现。
然而,他们没有等来韩琦。
等来的,是一位身着宫装,仪态万方的女子。
女子身后,跟着魁梧的禁军统领庞万里。
她一步步,走上大堂正中的高台。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数道或疑惑,或麻木,或惊惧的视线,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平民富商,并不认得她。
但那几位官员和士族,在看清她身上那件代表着贵妃身份的翟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贵妃娘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沐瑶在高台之上站定,环视着下方一张张写满了不同情绪的脸。
她没有隐瞒。
“本宫,沐瑶。”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坐着的官员士族,全都慌乱地从座位上站起,躬身行礼。
其他人就算再愚钝,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都坐吧。”
沐瑶抬了抬手。
无人敢坐。
沐瑶也不再坚持。
“今日请各位来此,并非是要与各位饮宴。”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
“只是想让各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