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距离城墙三百步的距离时,忽然齐刷刷地勒住了缰绳。
他们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用血肉之躯来撞击城墙。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腾空而起,形成一片乌云,铺天盖地地向城头覆盖而来。
“举盾!”
城头的守军立刻举起盾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箭雨的覆盖范围极广,虽然有盾牌防护,但还是有不少正在搬运防御工事的士兵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轮箭雨过后,还没等守军缓过神来,那十万骑兵便调转马头,迅速后撤,脱离了城头弓箭的射程。
“这……这是在做什么?”副将看得一头雾水。
陈庆之的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果然,片刻之后,那支骑兵重整旗鼓,又一次发起了冲锋。
依旧是在三百步外停下,一轮箭雨,然后迅速后撤。
周而复始。
他们就像一群烦人的苍蝇,不与你正面交战,却用这种无休止的骚扰,让你不得安宁。
城头上的守军,被这没完没了的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
加固城防的工事,彻底停滞了下来。
士兵们只能缩在城垛后面,被动地挨打。
“侯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副将急得满头大汗:“我们完全被压制住了!城防工事根本无法进行!”
“他们就是在消耗我们!拖延我们!”
陈庆之当然知道。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派兵出城迎战?
对方是十万骑兵,来去如风。步兵出去就是送死,骑兵对冲,在这平原之上,胜负难料。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敌人的主力步卒,什么时候会到。
这是一种阳谋。
一种拿人命来换取时间的,疯狂的阳谋。
“萧逸尘……你到底想做什么?”陈庆之看着城外那片黑色的铁流,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种不计伤亡,匪夷所思的打法,完全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镇北王。
整整两天。
萧逸尘的十万骑兵,不分昼夜地对庆州城发动了轮番骚扰。
他们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也让庆州城头,同样尸横遍地。
陈庆之的防御工事,在这两天的骚扰下,几乎寸步未进。
他和他手下的十万大军,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士气低。
第三日清晨。
当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那面熟悉的“萧”字大旗时,城头所有守军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镇北军的主力大军,到了。
二十余万步卒,排列着整齐的军阵,如同黑色的潮水,缓缓向前推进。
肃杀的军容,与庆州城这边疲惫的守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逸尘立马阵前,看着那座在两日骚扰下已显狼狈的城池,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下了一半。
沐瑶又赌对了。
用上万骑兵的性命,换来了这宝贵的战机。
值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攻城!”
他举起长剑,发出了总攻的命令。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二十多万镇北军,扛着简陋的云梯,向庆州城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
一场惨烈至极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序幕。
两天两夜。
喊杀声和惨叫声,没有一刻停歇。
庆州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镇北军的士兵,如同疯了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向城头,又一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