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眷不守灵,所以入夜之后,二门除了值守的婆子外,其余人都撤了出去。
婆子将各屋上锁之后,也自顾自的去了门房。
今个儿是年三十,天又冷,适合吃酒。
郑家大方,特意留了鸡鸭鱼肉供几个婆子消遣,不过并没有酒,如今桌上的都是白日里她们帮着给前院上菜时拿的。
躲在角落的金坤只听得门房里传来了麻将声,这才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
迅的打开窗户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灵堂,开始搜检。
金坤再次确认真定旁支是家了,金元宝、银元宝、绫罗绸缎,东西不真不少。
可他不敢都拿,怕被人瞅出来,只好每样拿一些。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动静。
金坤大窘,慌忙藏在了供桌下。
不多时,有人走了进来,开始烧纸,祭拜。
金坤偷眼瞧了瞧,借着外边的灯火,认出几个人里有郑直,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好在郑直并没有进灵堂,祭拜之后,就带着那几个人离开了。
而灵堂里的婆子将火盆端出去后,就关上门再没进来。
金坤不敢大意,又等了一会,确认稳妥之后,正要爬出来,外边却又有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有人走了进来,还不是一个人。
“大爷带奴来这里做什么?”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二姐不是不信俺。”
另外一个是个男人的声音“俺愿意在娘的灵前誓,一定娶二姐。”
“多久?”
“……”
“奴就晓得大郎是在骗奴。”
“二姐莫走。
一年,一年之内,俺一定想法子休了那贱人,娶二娘。”
“大郎弄痛奴了。”
“二姐,你太好看了。
你信俺……”
金坤郁闷的听着外边让人倒牙的车轱辘话,无可奈何。
金坤暗自腹诽,不得不向里边爬了一段距离。
心中忍不住好奇,悄悄爬了起来,探身看向供桌。
奈何光线不好,只瞅见供桌旁两个黑影在纠缠……金坤扭头看向身旁的沙板,只见一个黑影慢慢的从沙板里坐了起来“鬼啊……”
不顾一切的爬起身,拔腿向外跑去。
孙汉是入夜后来吊唁的,不是他避嫌,而是怕给郑直惹麻烦。
郑直引着去后院祭拜之后,就和对方来到前院进了外客厅。
而孙汉带来的几个人则交给了张文宪,孙环等人招待。
“夏相公,请。”
张文宪举杯。
“请。”
他对面的夏言恭敬的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环道“夏相公从山东来,不晓得可曾听过去年有个孔磬年杀人案?”
“学生是上月才从江西老家到的临清州,月初才到京师。”
夏言不卑不亢回答“当时只想着尽快进京,却未曾留意这件案子。”
孙环点点头止住话题,转而与对方和张文宪聊起了直隶,浙江,江西的风土人情。
孙环是直隶大名府人,同样出身胥吏,在大明各处流转几近三十年,于各地风土人情全都信手拈来,让张文宪和青年大开眼界。
孙环与谢国表同出吏职,却各有所长。
谢国表擅长调度,孙环却擅长刑名。
也正因为二人利益互不冲突,却又能相辅相成,才会相交数十年。
奈何时运不济,孙环如今依旧是不入流,而谢国表却已经是正七品的都察院都事了。
不同于谢国表误打误撞,孙环可以讲是胥吏世家。
他的祖父当年因为学业优秀,被举贡入监,奈何正统初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