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局中之人,咋可能如此明了。
旁的不提,他都不晓得刘健要和李良做儿女亲家。
只是很快李东阳就没心思琢磨了,因为郑直点到他了“……又李东阳勾连内外,互相吹捧,掩蔽聪明,妒贤嫉能,排抑胜己。
柔佞机巧屡被弹劾,恋栈权位不肯去位。
翰林院学士刘机,户科都给事中韩智,吏科给事中许天锡,都察院监察御史何琛,御史袁佐,御史丘天佑,礼部主事彭缙,户部郎中史学,主事刘乾,光禄寺卿艾璞,翰林编修鲁铎、兵部主事何孟春,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谢铎、丁忧吏部右侍郎王鏊,前武定侯郭良……等七十二人,皆李东阳茶陵诗社社员。
该社成员分居京师内外,书信往来不断,人品庸劣不为士论所重。
却操弄权柄,唯我独尊……其社交结权贵,荐陟崇阶,清议不齿处脂膏而大肆奸贪……”
谢迁心头一跳,郑直这是真的撕破脸,准备拼命了。
可是至于吗?不就是把你赶出朝堂吗?俺们又没有做啥旁的。
你做不了官不是就有工夫玩女人了吗?拉着大伙一起死,图啥啊?
上位者总是认为他们整治旁人就是理所应当,被整治的人就该俯帖耳。
倘若被整治的人没有这样做,就是错了。
果然,郑直没有让谢迁久等,很快就到了他“……又谢迁谄上希恩,非馆阁大臣体宜。
弘治十七年正月,内旨修延寿塔,然未行即为停止,乃陛下大奋乾刚特收成命。
虽卑官细民亦为披览逆耳苦口之言纷然,杂进而含容茹纳未尝轻有谪罚爱惜人才。
户科给事中刘茝言,给事中张文,刑科给事中吕翀,都察院御史李钺,御史刘玉,锦衣卫指挥周贤……皆谢迁乡党,同年,同好散播谣言。
谢迁知之甚详,却坦然受之,贪天功为己有……”
奉天门前,群臣肃立,哪怕平日里就是来充门面的大汉将军们都屏住呼吸,只有一个声音在空中回荡。
没法子,这可是群臣要罢免阁臣,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
更让大伙兴奋的是,被弹劾的小阁老杀疯了,这是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他们出去都够吹得了。
郑直不过是披着文官皮的武臣,声如洪钟。
御前本就是由将作大匠精心修造,所以朝参众臣中大部分人将郑直的题本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焦芳面上不动,眼睛却在不停打量御道旁的三个老叟。
画虎不成反类犬,三个老叟光顾着提防主上和小阁老,却忽略了他。
虽然三个老叟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终究还是在左顺门外帮到郑直了不是?否则以郑直的根底,如何将朝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信手拈来。
不过郑直也真的让焦芳大开眼界,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
原本焦芳以为郑直会想法子躲避早朝,然后在早朝之后想法子找补,不曾想对方选择了直接硬干。
也对,兵法有云,置之死地后生。
避敌锋芒固然可以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毕竟那三个老叟岁数在这摆着,只是不免声名有损。
如今看来,哪怕郑直这次落败,也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可不要忘了,远在南京的郑宽还在。
郑直若是真的把三个老叟和同党一锅端了,总会有出头之日。
够狠!
原本看热闹的保国公朱晖瞅着刚刚那些大头巾们群情激奋,还在为郑直感到少许惋惜。
多好的一个后生啊,年纪轻轻这辈子的前途就完了。
幸亏没有娶郑宽的女儿,否则还不够糟心的。
却不想此刻峰回路转,竟然有了战阵之上誓死一搏的感觉。
看来郑直不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