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推开。
当然这不是排斥,可以认为是郑直对边璋的保护,也可以认为是一种区隔。
毕竟二人感情深厚,毕竟对方年岁大了,实在没必要牵连进来。
边璋倒是没有察觉不妥,而是感觉有种‘廉波老矣尚能饭否’的感觉。
师弟信任他,却不用他。
一路走来,这么多年,郑直哪一次不凶险?关关难过关关过。
长叹一声,师弟长大了,他能够帮对方看家护院已经是力所能及了。
郑直从望凤楼出来,天色已深,他并没有上车,而是徒步往东四牌楼自个家走去。
贺五十老奸巨猾,也不凑过来,而是赶着车缒在后边。
讲实话,郑直如今有些骑虎难下。
他哪怕已经下定决心按着弘治帝指的方向咬下去,可目下看来作用不大,却拉了更多的仇恨。
尽管老郑直已经讲了,弘治帝死后,刘健等人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放过了他,可上一次老郑直还讲项氏郁郁而终呢。
老郑直自然不会骗自个,这一切变化都有迹可循,所以郑直才感到了不安。
钟毅讲过‘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死去。
’老话也讲会咬人的狗不叫。
偏偏如今面对郑直的一再挑衅,内阁它不爆,也不叫。
眼瞅着弘治帝一定还会加码,那老郑直讲的还会保险吗?与其被弘治帝一步步推着,得罪了所有人,不如来个狠的。
倘若弘治帝坚持得住,那他就要在半年内拼了命把那三个老贼都拽下来。
否则,弘治帝就自个玩吧。
这不是郑直害怕,而是本能求生。
为了你弘治帝,俺可以得罪内阁,毕竟吃你的,用你的,玩你的。
可是照着你弘治帝的步调走,俺会得罪大明所有的官,那可就不是死一个人了。
得找一个机会。
正胡思乱想,一辆马车停在了郑直的面前。
他瞅了眼面露讨好的车夫,直接跳上马车,走进车厢,对着里边的三个女人笑笑。
贺五十挠挠头,扬鞭追着前车而去,将繁星甩在车后。
白石跟在刘瑾身后从文华殿走出,太子今日问的自然依旧是定国公案的进展,毕竟查案是他的本职。
奈何这件事如今已经是钦案,张彩根本插不上手,白石囿于身份也是雾里看花。
不过可以肯定,定国公知道不少三不牙行倒账案内情,本身也该参与其中。
太子应该懂这个道理,所以只是让白石查明究竟是谁下的手。
甚至重点也不是定国公,而是定国公那不满一岁的儿子。
白石早就有了疑问,太子关心定国公的死他还能理解,可对定国公儿子的死如此上心,实在莫名其妙。
此刻恰好有中官陪着一个文臣从清宁宫方向走出,白石不由一愣。
受叫门天子,大明战神影响,自天顺后,宫门落锁直到第二日重开,期间哪怕是御医,非诏也不得入宫。
这里虽然是外朝,可因为是太子和太后寝宫,同样需要遵守宫规,除非是弘治帝特许。
想到这,白石瞅了眼停下脚步,给对面二人让路的刘瑾,对方那反应可不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特意又瞅了眼那文官模样还有对方提着的匣子,应该是药箱。
第二日一早,白石准时来到内书堂。
他到的时候,内书堂已经有人在洒扫,是与他同时入内书堂学习的小答应宋兴。
因为对方模样出色,不少巨珰都想把他‘拉名下’。
如此反而直到如今,宋兴依旧干干净净。
对方见到白石,赶忙行礼。
白石回礼之后,拿出名册,准备一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