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院子,除了该守的规矩,平日里没人管。
俺已经给大娘子讲了金花的事,她可是顶心疼你的。”
李金花撇撇嘴,对方讲的她不全信,却也不敢不信“若是奴被欺负了,达达不给奴做主,奴就跑了。”
郑直无奈的点点头。
吃过早饭,郑直来到翰林院划卯之后,跟着一众春坊官进皇城来到文华殿,开始今日的日讲。
这条路如今他也算是走的熟悉,再次瞅了眼通往清宁宫的岔路,随大流走进文华殿前殿。
今日司礼监传来消息,主上身体抱恙,就不来了,由太子单独上课。
话说自从钟毅死了,弘治帝父子的身体状况似乎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按照前两次老郑直话里的差别,也许弘治帝阳寿缩短,太子无后,都因为没了钟毅。
罪过,罪过。
郑直突然有了些许负罪感,然后,不出意外,太子开始找茬了“郑右谕的那篇《论文臣统兵优劣论》俺也读了,确实人深省。
只是俺有一点不懂,请右谕德为俺解惑。”
“臣自当竭尽全力。”
如今已经是春坊官的郑直终于可以对太子用‘臣’这个称谓。
“按照右谕德所言,文臣统兵乃是本末倒置,利少弊多。
那么武臣治理地方呢?”
太子笑问郑直。
“酌情而定。”
郑直的答案又出乎了太子预料,既没有按部就班的讲‘反之亦然’,也没有‘固执己见’。
“何解?”
太子不动声色的询问。
“有些地方,需要用文臣流官,毕竟久沐天恩。
有些地方,则不然。
本朝故黔国公沐晟孙琮死后无嗣,从子沐昆袭爵。
沐昆并非沐晟子孙,朝廷原本准备让他继承西平侯爵,而守臣争之。
谓滇人知黔国公不知西平侯也,侯之恐为所轻。”
郑直早就想要给樊家上点药,立刻讲了出来“何也?朝廷离不开黔国公。”
一旁的郑宽听的太阳穴直跳。
这可是赤裸裸打脸内阁,乃至主上。
毕竟事情虽然是内阁做的,可最后还是以弘治帝的名义出的旨意。
侄子,选边站,不是让你自个站在一边啊。
“那右谕德认为朝廷是不是离不开黔国公?”
太子问了一句。
“臣只知道,之后朝廷依旧准沐昆袭公爵。”
郑直何尝不懂他在玩火,奈何白石告诉他,唯一获得太子谅解的法子就是大胆讲,错了就错了。
可以给人以鲁莽的印象,毕竟郑直年轻,却不能给人以心思缜密的感觉。
对此郑直是半信半疑的,可有了徐世华的案子后,倒是对白石讲的多了几分信任。
当然,这已经不是郑直第一次听到有人暗示让他表现得‘再’鲁莽一些了。
比如焦芳,张采。
太子皱皱眉头“诸位先生怎么看?”
全场却一片寂静。
太子颇为失望,继续问郑直“那,再请问右谕德。
有些勋贵位极人臣,与国同休,为什么还要侵夺军户,民户财产。”
郑直一愣,对方所问一定有所本,这又是谁吃饱了撑的乱嚼舌头?他全无准备,想了又想,只回了一句“天下乃是陛下之天下。”
之后不管太子揪着这个问题怎么问,郑直来来回回就这一句。
他也不想破坏好不容易给太子树立的‘莽夫’形象,奈何这事太大了。
不讲旁的,直隶境内,光是他侵占的卫所军田就足足八万顷。
若是‘文武之争’这种国之大事,郑直可以毫不犹豫的揭别人的短。
可这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