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汤家出来时天色已暗,郑直哪都没去,而是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无人的街道。
赐婚这事有喜有悲,喜得的是,他确认了,汤素娥是他这辈子要娶的女人。
对方不会不晓得,一旦郑直提前得知那头猪猡要指婚可能的后果,却依旧选择向他预警。
疯癫就疯癫吧,郑直感觉他就是太清醒了,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待再回过神的时候,郑直现,他已经站在了四牌楼旁边。
正寻思回去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跟前,紧跟着一位漂亮的小娘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敢问可是郑状元……不不,郑修撰?”
“姑娘是?”
郑直不记得认识对方。
“奴是臧官儿,修撰忘了,之前跟在琼玉姐姐跟前的。”
那小娘子没有任何不满,赶紧自我介绍。
“哦。”
郑直点点头,他有点印象,臧贤的果然女大十八变“姑娘这是刚回来?”
礼不下庶人,虽然郑直不以为然,可是今夜他懒得作假。
“奴刚刚去大司空的宅子献艺。”
臧官儿想要下车,郑直赶忙道“夜深了,小娘子还是莫在外停留,路上不靖。”
臧官儿听话的没有下车,却跪坐在车辕上“修撰这是要去哪?奴的车可以代步。”
郑直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会思春了吧?可眼神太差,他可不是啥好人“俺无事,就要到了。”
下意识的指了指南边。
臧官儿脸色一红,低声道“修撰去的时候也要挑仔细,里边很多人……不成的。”
郑直一想,才记起四牌楼旁边是演乐胡同,而他指的方向则是演乐胡同的南边,勾栏胡同“自然。”
臧官儿见此,误以为郑直不满,却又不晓得该如何补救,一时间,静了下来。
“姑娘,夜深了。”
终于,车厢里走出一个婆子打破了二人间的沉寂。
“如此,俺告辞了。”
郑直笑着向臧官儿拱拱手,转身向勾栏胡同走去。
他就算再差,也还有照夜壁可以骑,真的不至于。
不过刚才已经讲了,做做样子而已。
待确认了臧官儿的马车离开后,郑直又开始胡逛起来。
不曾想,迎面一个人走了过来,张荣。
“喝闷酒容易醉的。”
张荣放下酒杯。
拿起一串肉吃了起来。
这是京师另一道特色,烤肉。
听人讲,东主是卫里兄弟,之前在东厂做行事。
是他前几年办案时,因为伪装需要,摆的摊。
结果买卖太好,干脆找了借口转成带俸差操,一直做了下来。
都是本卫同袍,所以这里难得的夜里不打烊。
据说也是开始时东厂的某位档头定的规矩,因此这里就成了很多人春夏秋冬喜欢小聚的地方,二人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就开整。
“一醉解千愁。”
郑直苦笑“咋滴?这是去偷嫂子?”
张荣看出郑直心情不好,也听人讲了上午郑直荒唐的求娶双妻的事“人都是俺的了,咋叫偷?”
郑直大笑,算算日子“这他娘的才过了十日。”
“忍不住了?”
张荣哭笑不得“忍不住你过去不就得了,讲的是到时候去抬人,又没讲你不能过去。”
郑直笑骂一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二狗哥,俺是不是忒不是东西了?有一个女人,为了俺,啥都不在乎。
一心一意为了俺,啥苦都能吃,可俺心里,就是没有她。
她跟了俺这么多年,唯一求俺的就是名分。
可就这,俺还辜负了她。”
酒壮怂人胆,郑直开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