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嫚儿一边选布料一边道“这块怎么样?”
下月就是会试,腊梅打听到考棚奇冷无比,所以她如今正为老光棍选布料做一对护膝。
如今普通的布料哪里能入二嫚儿的法眼,这些都是高价从皇城御用监买的一等江南绸缎。
“颜色太素了。”
小迷糊瞅了瞅,拿出另一块“这块吧!”
“颜色太艳了。”
二嫚儿白了一眼对方,继续挑选。
看小迷糊依旧在布料盒子里拨拉,打开对方的手“去去去,我平日间看个东西都费神,这还来抢。”
小迷糊的女红在二嫚儿长年累月的调教下是相当出类拔萃的,哪怕二嫚儿心里再不服气,也只能话里硬中带软。
小迷糊撇撇嘴,却还是伸手继续挑选“那我做个招文袋。”
原本已经想赶人的二嫚儿一听,只好迂回“咱们一人一件,他戴的过来吗?”
小迷糊想都不想就道“做不做是咱们的心意,戴不戴是他的情份。”
二嫚儿一听哭笑不得,可是又琢磨了对方的话,点点头“对,你也别做什么招文袋了,帮着我一起做护膝好了。
给她们那些手笨的,留点东西。”
“您倒是大方。”
有些事习惯成自然,在唐姨妈的鼓动,老光棍的纵容下,小迷糊如今已经不怕二嫚儿了。
揶揄一句,却不反对“那还给前街的留吗?”
二嫚儿没吭声。
芝麻巷郑家三、五、六房妯娌间,尽管原因各不相同,却早有默契,抵制前街曹二娘。
二人正挑着,外间传来动静,腊梅引着锦奴和言奴走了进来“我说什么来着,一准就在屋里呢。”
小迷糊赶忙下炕见礼,晓得三人又嘀咕怎么收拾前街的曹二娘,找借口走了。
小迷糊虽然也瞅不上曹二娘,可并不愿意琢磨那些费脑子的事,等几人有了准主意告诉她就好。
“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二嫚儿笑着邀请二人上了火炕,盖上被子“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我这里怎么走呢?”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二嫚儿不愿意家丑外扬,故而不停打掩护。
因此直到现在,锦奴和言奴也不晓得老光棍和小迷糊的关系。
同样的,在言奴和锦奴互为表里之下,小迷糊不清楚二人与恶少的那些勾当。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二嫚儿是既苦恼又得意的。
“姐姐就晓得欺负我。”
锦奴自然知道二嫚儿这话是半真半假,难得说了软话“我不管,今个儿我是来学做招文袋的,学不会,我就不走了。”
直接钻进了二嫚儿的怀里。
“我来学做笏头。”
言奴不甘示弱,搂住了二嫚儿的腰“学不会,吃你的,穿你的,睡你的。”
有过惨痛经历的锦奴,对自己女红有清醒的认识,因此选了招文袋。
而不晓得深浅的言奴如同所有女子一般,选笏头。
二嫚儿翻了个白眼“幸亏我选的是护膝,不过你们也不给前街和后街留点?”
“后街汤妹妹那里我已经让鹿鸣打人问去了。”
锦奴回了一句,却不提前街。
“汤家也是武将出身,该不会也做招文袋吧?”
锦奴不免担心,这些东西里边,招文袋是最简单的。
“放心。”
二嫚儿话一出口,立刻改了口风“咱们先备着,待后街有了消息,再作定夺。”
按照礼制,只有老光棍的内宅女眷才有资格做这些。
可目下,郑直尚未成亲,因此不管是二嫚儿,言奴,锦奴,小迷糊,还是曹二姐,汤二姐都没有资格。
只是这话讲出来扫兴,干脆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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