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戴无花翎的奓檐帽,身穿曳撒外穿布罩甲的太子。
待刘瑾停下脚步,郑直也立刻止步,行礼“卑职锦衣卫勋卫司勋卫郑直参见殿下。”
“来了?”
太子中等个头,身材有些单薄,却一点没有因为彼此身高的落差有何不满“俺听人讲,郑勋卫不但策论出色,骑射,步射同样过人。
能够九九中?”
“微末小技,不足挂齿。”
郑直余光扫了眼周围兰锜上的各种兵器,本能的感到了危险,立刻想要找补。
上次在那头猪猡面前的奏对让他记忆犹新,如今才懂杨儒那句“闷声大财”
是何等的金玉良言。
伴君如伴虎,猜透一个人的心思太难了。
郑直已经想清楚了,假如他一心往上爬,钟毅为他争取的这唯一的机会,错过了确实可惜。
只是郑直又不准备靠做官聚敛财富,只想找个不受气的保障,错过了这种机会又有什么可惜的“大明富有四海,愿意为主上效死的奇人异士如过江之鲫。
单单青宫之内,胜俺百倍者,想来也是数不胜数。”
“哦?这么讲,郑勋卫这个武举头名名不副实了?”
太子本就聪慧,听话听音,似笑非笑道“听人讲郑勋卫之前还是顺天府解元,看来弃文从武,委屈了。”
郑直自认他讲的已经够含蓄了,奈何太子不讲武德直接以权压人。
这是宫中,妄动弓矢,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只好硬着头皮摊牌“按照制度,宫中非……”
“按照制度,入俺宫内当值,自然就该是俺的臣。”
太子打断郑直的话“郑勋卫刚刚进来时行的啥礼?该当何罪?”
“……”
郑直此刻真的有了江侃那忤逆之言的感觉,果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郑勋卫。”
刘瑾瞧了眼太子眼色,赶忙道“这里是太子的寝宫,难道得到太子肯,为太子演武就这般为难吗?”
“臣,遵太子教谕,请为太子演武。”
郑直能讲啥,听人劝吃饱饭。
哪怕后边被人抓住机会整治,也要先扛过这一次。
“准了。”
太子指指远处的射侯“你自个挑选趁手的,只射九箭就好。”
步弓一般都是一石,一次最多射一壶三十箭,就必须停下,否则胳膊就很容易受伤。
《周礼天官司裘》:王大射,则共虎侯、熊侯、豹侯,设其鹄。
诸侯则共熊侯、豹侯。
卿大夫则共麋侯。
皆设其鹄。
郑直也是第一次见到虎皮箭靶,目测了一下,射侯被安置在了八十步外。
一步五尺,八十步就是四百尺,四十丈。
他如今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索性也不再唯唯诺诺。
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兰锜前,挑了一把水牛角弓,从一旁的其他中官手里接过箭壶来到了刚刚太子所站位置,张弓搭箭,毫不迟疑的射了出去。
太子只看对方那架势,就立刻没了兴趣,继而大怒。
竖子敢尔,这完全是敷衍,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咦?”
随着郑直射出最后一支箭,刘瑾赶在太子落前,不合时宜的出了惊叹。
太子瞅了眼刘瑾,这才扭头去看远处的射侯,不由一愣。
待宫内答应抱着射侯跑过来,仔细瞅了瞅,大喜“果然神射。”
射侯之上,九支箭不但全都上靶,还都射在了中心方块虎皮之内。
更让太子惊奇的是,其中一支箭竟然射进了另一支箭上,然后将前箭一分为二。
郑直不吭声,依旧双手捧弓,站在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