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佰紧赶慢赶,总算在午饭前,带着新买的两个丫头,还有充当婆子和门子的一对公婆回到了禄米仓。
王氏有身子,早就回屋躺着了。
却看不到郑直的身影,只有朱千户在前院看门“叔叔有事情忙去了,留下了一位壮士在前院守着。”
郑佰扶着王氏坐起身“那他讲没讲多会再来?”
“说是明个儿要当差,六日之后。”
王氏柔若无骨的靠在郑佰怀里。
“也好。”
王氏的模样能掐出水,郑佰看的心痒,却也不敢乱来“俺买了两个丫头,让她们来照顾娘子。”
“你要出远门?”
王氏听出不同,立刻追问。
“哪啊。”
郑佰安抚王氏“刚刚安稳下来,俺哪都不去。
可是总不能仰仗别人过活,俺打算在附近找个活计。”
王氏身心俱疲,也无力深究郑佰所言虚实。
见了新买的两个丫头后,就又睡下了。
郑佰再来到前院的时候,朱千户已经等着了“俺们东主有要事,这一百两银子是给十六哥周转家用的。”
“俺兄弟如今在哪当差?”
郑佰随口一问。
“托寿宁侯的福,进了锦衣卫。”
朱千户忍不住笑道“过一阵俺也要调进去。”
“哦。”
郑佰点点头“行,千户也忙前忙后,俺去买些酒菜……”
“十六郎莫张罗了。”
朱千户摆摆手“俺还要办些事,若是十六郎这里没有吩咐,俺就走了。”
郑佰劝了几次,见朱千户执意离开,只好将对方送出门。
却立刻叮嘱新来的门子看紧门户,催促新来的婆子去做饭,然后出去了。
朱千户说到底也就是个穷军户,哪有银子雇脚夫,只好用两条腿走路。
因此不多时,就被郑佰跟上了。
有些东西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消散,反而如同美酒一般,越久越上头。
当年对方靠着六叔得到了文举解元,如今听朱千户的意思,竟然靠着寿宁侯又得了官职。
郑直是郑宽的侄子,难道他郑佰就不是吗?郑直是六太太的侄子,难道他郑佰就不是吗?郑直是寿宁侯的姻甥,难道他郑佰就不是吗?郑佰等了这么久,就是再等一个机会,不是要证明他多么了不起,只是要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东家讲了,定府那边要价太高,这买卖不做了。”
朱千户一手夹着烟,一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可是……”
对面的梅琏一副痛心疾的模样,赔了一杯“好几十万啊。”
“没法子。”
朱千户无奈道“徐家开价太狠。”
“不是讲国公夫人……”
梅琏欲言又止。
“俺们去了这么多次,压根就没有见到人。”
朱千户叹了口气“指望不上了。”
“将会票私市改为股本铺子,这买卖一定大赚特赚啊。”
梅琏不由再次牢骚“东家可是在侯爷面前夸下海口了,讲这买卖能拿到三十万两的利……”
“算了,不做了。”
朱千户掐灭烟,再次和梅琏碰杯一饮而尽后,起身道“行了,这事你晓得就成了,可莫要漏了消息。
烂肚里。”
讲完走了。
梅琏送走朱千户后,重回座位,喝干杯中酒后,盯着门,点上烟。
果然无毒不丈夫,可是又和他想的不同。
良久之后,当梅琏的第三颗烟掐灭时,有人推门而入“梅东主,好久不见。”
“十六哥?”
梅琏松了口气,故作诧异道“你咋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