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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莫生气。”
于老六忍着憋屈,赶紧道“这是守备老爷的军令,没有腰牌,谁也不得上岸。”
“那俺去拜访朋友也不成?”
赵耀显一听,倒是不好强人所难了。
毕竟军令如山,他要不识好歹,丢人的只会是赵家的脸面。
“那不能够。”
于老六身后的军户回了一句“州上的外人早都撵走了。”
赵耀显一听,更加意外“那可不老少人呢?”
“谁说不是呢。”
于老六赶紧道“不过都让城里的织厂,作坊招工招走了。”
赵耀显对此也不在意,织厂?作坊?能有多少人。
林济洲上拢共有近千人“那俺去瞅瞅俺表弟不成啊?真定卫的郑虤郑十哥。”
“那四郎得等俺们报上去,反正今个儿是不成了。”
于老六自然晓得郑十哥是谁,给了一个让赵耀显无可奈何的答复。
“那你给俺承报吧。”
赵耀显沮丧的回了一句,招呼船工向最近的码头廉台渡返航。
他可不敢去真定,否则让赵磊晓得,所有盘算就全完了。
于老六满口应承下来,待赵耀显的船开远,却啐了一口“报你娘的腿。”
惹来一众同袍大笑。
让人家办事,要么你得有权,还得是管得住人家的权力;要么你得给好处。
赵磊不过是神武右卫带俸差操,讲白了就是干拿钱没权力的。
赵耀显更加不堪,不过一个舍人,不给人好处,谁理你。
赵耀显的船中午时分停到了廉台渡码头,主仆二人如今也习惯了船上颠簸,为了防止暴露,干脆窝在船里。
“公子,郑解元。”
刚刚吃过午饭,赵耀显正盘算明日咋上林济洲,军伴驹儿就走了进来“郑解元的船停到俺们旁边了。”
精打采的赵耀显一愣,赶紧把手炉放下,走出船舱。
果然看到码头土路之上,有过几面之缘的郑直在几个壮汉簇拥下,正要登车。
“十七哥留步。”
赵耀显来不及多想,就赶忙招呼,话已出口,才记起他也不晓得有啥能和郑直讲的,甚至为何喊住对方。
可是看到郑直已经回身,走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下船迎了过去。
“赵四哥咋在这?”
郑直确实有些奇怪,瞅了眼对方身后的船,似乎晌午时在林济洲那边见过。
“俺刚刚出了趟门,这不在此歇歇。”
赵耀显恨不得抽自个,都怪驹儿这个蠢货,若不是对方那么惊慌失措,他咋会冒出来,他不冒出来,又咋会做这蠢事。
“哦。”
郑直也没兴趣打听人家的私事,想来赵耀显不过就是想在他跟前露了脸“这大冷天的,赵四哥也不容易。”
“……”
赵耀显一听,晓得对方这是要赶人,松了口气“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去了趟南京而已。”
郑直一听,笑着问“哦?去南京了?那可是好地方。”
“……”
赵耀显嘴唇动了动,点点头“也就待了四日就回来了。”
他感觉最好不要再张嘴了。
“听人讲,南京可有不少好玩的。”
郑直笑了“赵四哥可去过?”
“没顾上……”
赵耀显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谁掐住了。
“赵四哥谦虚了。”
郑直更加热情,邀请对方“不如俺们找地方小酌,给俺讲讲南京方物可好?”
赵耀显无可奈何,又不想得罪了郑直,毕竟日后大伙是要做兄弟的“那不如去俺的船上。”
事已至此,他也不敢保证一会儿会讲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