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藁城的军田被豪强侵占,获鹿县这里也一样,甚至更加严重。
毕竟越往西,越靠近山里,越靠近山里,县里的手就越短。
上次边璋提议想办法在军田上做文章,郑直就考虑过这种情况。
如今朝廷账面上的军田和实际的军田严重不符,可是上交的军粮还是一样的。
也就是讲,被占去的那些军田直接成了隐田,不用交税。
这些田土究竟有多少,郑直还不清楚,不过从藁城和获鹿两个县的情况来看,至少是实际的两倍左右。
按照他从真定卫经历司那里查到的,藁城境内真定卫三个百户所,分驻十二寨堡,员额屯田九十九顷,实际只有三十二顷,隐田六十七顷。
如此,整个真定卫员额屯田实际有六百四十二顷五十五亩三分五厘,那么隐田至少有一千三百顷左右。
如今真定卫每亩征粮一斗二升,则每年至少有一万多石的粮食被人私分。
当然这个数据相当不准确,很多细节还有待查实,比如讲定国公府的庄田。
郑直怀疑很多军田其实就是被定国公府侵吞为了隐田。
“五郎。”
朱千户看郑直沉默不语,眼瞅着要关门,只好低声道“刚刚梅东主讲,五郎若是得空,可去崇教街廊坊头条第二户散散心。”
郑直反应了一下,神色古怪。
笑骂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不成了,不成了。”
梅琏站在东厢房门口,笑着对刚刚醒过来,就要拉着他继续吃酒的中年人道“老顾,百杯不醉,真乃酒仙。”
中年人一听,大笑“俺这有地方,梅东主不妨歇歇,俺们一会继续。”
“不不不。”
梅琏苦笑“俺约了朋友,去井陉,一会就走。
下次,下次。”
听到动静,余光扫了眼正房,就看到郑直神态疲惫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赶紧几步来到要起身的顾东主身前“你也岁数不小了,不要多饮……”
“看你讲的,俺才多大?”
顾东主不服老的坐了下来,就手拿起一个空碗斟满酒,一饮而尽。
“老顾好酒量。”
梅琏再次赞叹一声“时候不早了,俺要赶回去了。
你早点歇歇,下次去了府城,俺管够。”
顾东主一听大喜,坚持起身将梅琏送出了门,与对方依依惜别。
梅琏走出胡同,果然看到对面不远处,一个人正慢慢悠悠的向坻店方向走,赶忙跟了过去“公子昨夜可满意?”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郑直笑笑。
“好诗好诗。”
梅琏懂得不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赞叹一句。
郑直哭笑不得“昨夜你也吃了不少,要不要歇歇?”
“不用,不用。”
梅琏心中一喜“俺吃的不多,俺会偷酒。”
虽然明明晓得这不过是对方随口一问,可同样,这也代表,郑直在逐渐认可他的本事。
郑直也不勉强,二人回到坻店,与朱千户等人汇合之后,就启程直奔井陉县城。
昨夜郑直睡得少,所以队伍走的并不快,足足走了两日才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进了井陉县城。
井陉县,元属广平路威州。
洪武二年来属。
东南有城山,又有甘淘河,亦名冶河。
南与绵蔓水合,又故关在其西。
户一千八百五十四,口二万二千五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