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
毕竟五个儿子需要他管束,祖母需要她照顾,家中的事情需要他们打理,其它的郑直真的记不得了。
第二阶段,将近六年,都是他和陈守瑄等四名羽士生活在一起的。
病了是他们来救治,冷了是他们给衣穿,饿了是大伙一起弄吃的。
如今那个总爱用拂尘当痒痒挠的师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郑直真的接受不了。
他头一次对举业产生了厌烦,甚至对六叔产生了怨恨,和师父相比,状元又算的了啥。
夜里渡口的风很大,朱千户引燃了火堆。
郑直坐在旁边,脑子里又开始不停的出现各种记忆碎片。
有陈守瑄找借口罚他誊抄五百个大字,他耍小聪明,在纸上写下‘五百个大字’的记忆;有陈守瑄因为他不听教导,拿着佛尘追打的记忆;有他帮着陈守瑄做花账,亏空出来的钱被对方拿去布施周围女施主的记忆,凡此种种。
那时那刻,郑直羞与为伍,咬牙切齿;此时此刻,郑直却感觉如此难得,如此温馨。
天亮以后,郑直和朱千户等人乘渡船登上了林济州。
一下船,郑直就谁都不理,骑马向着远处的隆兴观奔去。
“你师父飞升之时很安详。”
师叔张日庆看到郑直很高兴,得知郑直来意,并没有难过“生死气化,顺应自然。
雌虎,功为善行,德为善心。
心行合一,名为功德。
你师父做的就是功德,你若悟此道,又何必纠结彼时在与不在?”
一旁的孙志镛、黄禹通两位羽士纷纷点头。
“俺想给师父磕几个头。”
郑直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张日庆也无可奈何,只好让身旁新收的童儿领着郑直来到观后。
“这里都是师父和两位师叔亲自洒扫,从不假手他人。”
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小师弟将郑直领到陈守瑄的坟旁,看得出这里被打扫的很用心。
郑直点点头,放下竹筐,开始摆设祭品,朱千户凑过来将一麻袋的纸钱拿了出来。
郑直拿过防身用的精炼在陈守瑄坟旁画了一个圈,然后用火镰点燃纸钱“师父,不孝劣徒郑直来看您了。”
伴随着他的絮絮叨叨,化为飞灰的纸钱直冲天空。
待燃尽所有纸钱之后,郑直磕了三个头,却并没有再回隆兴观,而是带着朱千户等人直接离开。
一到廉台堡,郑直就去后院找祖母,可并不是追问书信也不是求祖母善待孙二娘二人。
“修缮隆兴观?”
尉氏不置可否“五虎可晓得这需要多少银子?”
“不晓得。”
郑直老老实实回答“不过祖母放心,银子不够俺可以想法子凑出来的。
师父在世时,对隆兴观年久失修念念不忘。
如今他不在了,俺来。”
“你打算如何修?”
尉氏听郑直的口气,可并不像是普通修缮那么简单。
“俺去过京西白云观瞅过,错落有致,隆兴观自从前唐修建到如今,几乎年年修修补补,可整体都不妥,俺打算重修。”
郑直恭敬的回了一句。
“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尉氏有些无可奈何“郑家每年在东门号的支用停了吧,也算我家对陈道长的心意。”
“祖母误会了孙儿。”
郑直赶忙辩解“孙儿在京师这几年也见了些世面,确实有些法子。
东门号的各项支用也不用重新规划。”
尉氏狐疑的看向郑直。
“孙儿不想骗祖母,可是求祖母也不要追问。”
郑直叩“孙儿晓得俺在讲啥。”
“去吧。”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