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之后,心情不错的白石回到南薰坊郑家胡同他租住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了原本应该在苏州老家的族叔,堂兄一大帮子人正在和他的便宜老子白蓝聊天“父亲,叔父,诸位兄长。”
“可回来了。”
白蓝抢先开口“快点写帖子,明日告假。”
“出啥事了?”
白石莫名其妙的看向众人,很快他就现几位堂兄笑得很诡异。
“成亲啊。”
白蓝直接给了白石一脚“娄家的人今日刚刚进的城,如今就在‘饭到隘’住着。”
“……”
白石欲哭无泪“父亲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到时没有几个朋友出面,多难看。”
饭到隘是胡同附近档次最好的榻店,这名字是店东自己取的。
之所以取此名,乃是因为店东是军籍,曾经在陕西守过怀远堡,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当时听到的时候也感觉好笑。
却不想他的未来娘子竟然住到了饭到隘那里,这不合适吧?
“也就你蠢……”
白蓝刚要大骂,就被旁边的兄弟拦住“石头,你要请谁,赶紧讲,婚期定的是初十,还有好些日子呢。”
“初十?”
白石一愣。
“咋了?”
白蓝又不高兴了“这是你叔花了十两银子请高神仙算的。
好日子,快点去写单子,赶明给人家送过去。
能来多少是多少,来不了的就算了。”
白石点点头,转身去写单子了。
初十很普通,可是对于他来讲却很重要。
因为那天,是史臻享和孙銮大审的日子,也是白石安排他们越狱的日子。
对,史臻享死不死无关紧要,可若是不能把孙銮钉死,他就会死的很难看。
这也是白石卖力讨好张家的原因,好在孙銮的妹妹嫁的不是张鹤龄。
只要事不关己,哪怕是亲兄弟,也能冷静下来看待问题的。
“俺都快成亲了,难道还要在这里做和尚?”
郑虤愤愤不平道“俺确实做得不对,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廿子……,如今这都两个月了,那几个不是都要判斩立决了吗?为何还要俺在这?”
郑直默不吭声,郑虎冷笑,郑宽开口问“讲完了?”
郑虤看气氛不对,不吭声了。
“东门号交给二虎四个月,可是五虎用了两个月才把账目搞清楚。”
郑宽叹口气“二虎讲的以五成作价,买了五千二百七十两的永康侯家债务。
应该用银两千六百三十五两,为何支出了两千六百三十四两九钱九分?”
做买卖记账,从来都是大数短了不怕,因为金额巨大,很容易查出来。
怕就怕少个几分几毫或者几文,实在是太不起眼了,随便多一笔,少一画,就可能漏掉。
更何况永康侯家的债务并不是一次性支出,而是分为前后几十笔。
郑直光是为了寻找这一分银子的来龙去脉,前前后后就查了整整一个月的账。
最后迫不得已,他亲自到永康侯第追债,这才晓得了一些内情。
永康侯第的规矩,借债从来只借整数,从不借百两以下的。
因为怕丢人,郑直赶忙回去,私下买了一张一百两的正版永康侯家的债券。
两相比对,只有一千二百两是真的永康侯家的债券,其余的都是假的。
换句话讲,郑虤要么是被人骗了两千多两银子,要么就是监守自盗。
“这来来回回那么多张,俺也记不得了。”
郑虤松了口气“许是记错了也是有的。”
“永康侯家的债券二虎都到他们家确认过了?”
郑宽放水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