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五郎刚刚讲,先生看俺们用的筷子旧了,要给俺们都换杭州的天竺筷。”
“锱铢必较。”
李晟咒骂一句。
这天竺筷乃是杭州名产,一双的价格相当于普通的十双木筷。
显然,郑直又摆了他一道。
进入六月,来自全国各地的监生纷纷涌入京师,作为国子监周围最好的酒楼,汇文楼如今已经是一座难求。
很多人慕名而来,为了能在此吃上一顿饭,宁愿在店外排队。
当然这是对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言,对于豪门贵胄,他们不管啥时候来,永远都有空位。
马车缓缓停在酒楼正门,一位身穿缎花圆领的中年人轻摇折扇走下车。
立刻有小厮凑了过去,行礼之后为其带路。
“这人就是焦侍郎的嫡子,焦黄中。”
钱宁为对面的郑直介绍“也在国子监读书。
为人据传,贪财好色。”
“有意思。”
郑直盯着对方走上二楼,进了一个包间“多谢三郎襄助。”
“能帮到五虎就好。”
钱宁摆摆手“只是俺能力有限,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的还需要五虎自个做了。”
“这是自然。”
郑直端起酒杯与钱宁对饮。
在分析了刘健和焦芳之后,郑直最终选择了焦希周作为合纵连横的方向。
毕竟刘健已经是辅,作为辅的嫡孙,刘成恩啥也不缺,就算拍马屁逢迎也轮不到郑直。
而焦芳就不同了,焦芳如今是礼部左侍郎,人缘不好,据传,多次为了升迁和同僚官长生龃龉。
也就是讲,焦芳的进取心很大。
郑直如今再不咋样也有一个解元的名头,在后年之前,依旧可以充门面的。
方向定了,可具体到如何实施,他又犯了难。
继续在焦希周面前伏低做小?郑直考虑良久,还是否了。
不是郑直舍不得脸面,而是上次不成功的投靠表明,对方已经先入为主,要想改变人家对他的恶劣印象,并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
郑直如今要尽快扭转局面,没有功夫做水磨活。
原本郑直打算找最近来往密切的钱宁打听一下焦芳还有没有啥亲近之人,却不想这位就直接带他来到了这里。
对于是否拉拢焦黄中,他还有些犹豫,怕白费力气。
毕竟按照老规矩,为父之人对儿子远比对孙子严厉。
二人吃完饭之后,钱宁就独自回北镇抚司上值了。
那次的误捕,他也得了好处,调去了一个更舒服的舍区,据传里边押着的都是罪大恶极等着大审之后砍头的。
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人花钱才大方,这一点从对方如今穿着越来越讲究就可以看出。
郑直拦了一辆马车,却没有走,静静的等在汇文楼外。
眼看到初更时分,焦黄中才和几个人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郑直赶忙催促车夫赶了过去,然后跳下车,拱手道“蕴德兄,怎的在这遇到了?”
他已经从钱宁那里打听到了焦黄中的一些情况,字蕴德,家中行五今年三十,有一子,焦希周。
焦黄中其实只是微醺,扭头看向凑过来挤开亲随,扶住他的郑直“你是……”
“五哥,忘了俺了?”
郑直一边胡诌,一边将焦黄中往他的马车带“俺们上次在刘氏书寓可是相见恨晚啊?”
这是郑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至于刘氏书寓,则完全是他胡扯。
没办法,他这辈子去的青楼屈指可数。
除了那纸醉金迷的桃花源外,就属刘氏书寓看上去最有韵味。
“哦……你啊。”
焦黄中依然不认得郑直,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