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果属实即刻查封顾家所有田产,将陈老三之田契寻回!
再派一队好手,将当初行凶的顾家管事及恶奴,一并擒来!
本督要在这里,当众审判!”
“遵命!”
千户慨然领命,点起一队缇骑,如风驰电掣般离去。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所有围观百姓心中的火焰!
他们看到了!
他们亲眼看到了!
钦差大人不是在做戏!
他是真的要为他们这些草民做主!
人群,彻底骚动了!
“草民也要告状!
状告城西王家强占我家祖宅!”
“大人!
小女被李家大少爷污了清白,报官反被打了三十大板!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钦差大人!
吴江县的周扒皮,他家的粮税全是假的,逼得我们佃户卖儿卖女啊!”
“咚!
咚!
咚咚咚!
!”
“雪冤鼓”
被人流彻底淹没,鼓声如同爆豆般,密集而又疯狂地响彻云霄!
成百上千的百姓,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扑向行辕门口,他们哭喊着,嘶吼着,将自己积压了数十年、甚至数代人的冤屈与仇恨,尽数倾泻而出!
状纸,如雪片般飞来,很快便在行辕门口堆起了半人多高的小山。
整个苏州城,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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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钦差行辕之外民怨沸腾之际,苏州城内,一处最为幽静、也最为奢华的私家园林“拙政园”
的深处,一场关系到整个江南士绅命运的秘密集会,正在紧张地进行。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在整个苏州府、乃至江南一带跺跺脚都能引来一阵震动的人物。
为的,正是苏州四大家族之,东山王家的家主,年近花甲的王锡爵。
其身侧,则是西山李家的家主李默,风及其他十数位顶级豪族的代表。
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士绅们,脸上再无半分闲情逸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与……恐惧。
“诸位都听说了吧,行辕外的‘雪冤鼓’,都快被那些贱民给敲破了!”
性子最为急躁的李家家主李默,一掌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桌上,怒不可遏,“那曹化淳和刘宗敏,摆明了是要拿我们江南士绅开刀!
顾家倒了,下一个,怕就是你我了!”
“李兄稍安勿躁。”
王锡爵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碧螺春,神情还算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指节,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当今天子,自登基以来,手段便异于常人。
此次派来的,又是东厂的阉竖,这些人做事,向来不讲规矩,只认圣意。
硬抗,绝非上策。”
“那王兄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他们一个个找上门来,查抄家产,人头落地吗?!”
另一名豪族代表激动地说道。
王锡风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老辣:“非也。
依老夫看,此事当双管齐下。”
他伸出一根手指:“其一,为上策。
那曹化淳虽是阉人,但只要是人,便有喜好,便有价码。
我已备下一份薄礼,包括唐伯虎的《仕女图》真迹、前朝的汝窑瓷器、以及城外良田五千亩的地契,今晚老夫将亲自前往拜会,探探他的口风。
想来,他一个没根的人,此番南下,除了为皇帝办事,为自己捞些好处,亦是应有之义。”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眼神变得阴冷了几分:“其二,为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