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征询他的意见,但也已是乾纲独断的意味。
卢象升听闻此等将剿匪与锄奸并举、以战养战的周密布置,不由对这位年轻的天子更添了几分敬畏,当即躬身沉声道:“陛下圣明高远,臣必戮力同心,助刘百户与左将军荡平山西,不负圣托!”
朱由检微微颔,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同样闪烁着几分复杂光芒的忠贞营将主李自成。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审视:
“李自成。”
“末将在!”
李自成心中猛地一凛,连忙出列,单膝跪倒。
“朕闻,那如今在山西、陕西一带搅得天翻地覆的流寇闯王高迎祥,与你曾有旧识,甚至……可算是你的舅父?”
朱由检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李自成心头。
此言一出,李自成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噗通”
一声便五体投地,惶恐叩道:“陛下明察秋毫!
确……确有此事!
但那都是陈年旧事,末将自归顺陛下之日起,便早已与那反贼高迎祥恩断义绝,心中只有陛下与大明!
苍天可鉴!”
朱由检看着他惶恐至极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弧度,声音依旧平静:“既如此,朕这次命你忠贞营也随卢卿一同出征,让你亲上阵前,与那高迎祥的流寇大军真刀真枪地对垒,你,可知朕是何用意?”
李自成闻言,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急于表忠而嘶哑变形,斩钉截铁地说道:“末将明白!
末将万死不敢辜负陛下天恩!
此行,末将必身先士卒,与那高迎祥及其麾下所有流寇死战到底!
若阵前得遇此獠,末将……末将必亲手擒之或斩之,向陛下献上其级,绝不会有半分手下留情!
请陛下明鉴!
!”
朱由检对李自成这番血淋淋的、急于撇清关系的表态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先退到一旁。
他深知,李自成这类人物,既有可用之才,亦有反噬之险,关键在于如何驾驭。
随即,他转向此番平寇的真正主帅——五省督师卢象升,以及一旁肃立的左良玉、刘宗敏,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而充满杀伐之气:
“卢爱卿,此番征剿山西、陕西等地流寇,干系国本安危,非同小可。
朕予你方面之权,可便宜行事,只望你雷厉风行,早日荡平贼氛,还地方一个朗朗乾坤!”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特别嘱咐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厉:“不过,对于这些蜂拥而起的流贼,朕也有一言在此,尔等务必谨记!”
“那‘八大王’张献忠,穷凶极恶,嗜杀成性,所过之处,赤地千里,荼毒生灵无数,实乃国之巨蠹,罪不容诛!
此獠一旦为我大军所擒,或被阵前击溃,必须就地斩杀,不得有误!
其级着人送入京师,悬于午门之外,以儆效尤!”
“至于其余流寇,”
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索解的、深邃莫测的光芒,“无论是大小头目,还是被裹挟的普通从贼,若战至山穷水尽,肯真心放下兵器、跪地归降者,可暂免其死罪。”
他加重了语气:“将这些投降之人,尽数严加看管,清点数目,登记造册之后,都给朕分批解送至京师。
这些人,朕——另有大用!”
朱由检将目光再次注视向卢象升,开口道:
“卢爱卿,此番征剿流寇,事关国本社稷,干系重大无比。
朕知你忠勇,亦信你调度之能。”
“你此行,便先带领你本部的四千天雄军将士,他们是你麾下久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