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化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从他心底最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吞噬了他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
他开始疯狂地主动扑向每一个靠近的“2”
字俘虏,手中的腰刀化作了最纯粹、最高效的杀戮工具!
他的眼中再无他物,只有不断倒下的身影和飞溅的鲜血!
高台上的死斗惨烈无比,不断有人出最后的惨嚎倒下,鲜血汇聚成溪,将整个高台的石板都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是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声不甘的哽咽落下,高台上终于恢复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平静。
额尔赫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他拄着那把早已砍得不成样子的腰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现自己标记为“壹”
的这边,连同他自己在内,竟然只活下来了不到二十人!
其他的人,无论是带着“壹”
字标记的“同伴”
,还是带着“2”
字标记的“敌人”
,都已永远地倒在了这片血泊之中,化为了一具具冰冷的、残缺不全的尸骸。
他看着满地的尸骸,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空洞,脸上却又不由自主地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近乎癫狂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额尔赫和他身边这寥寥无几、如同从地狱中爬回来的幸存者,并不知道,他们刚刚经历的这场血腥淘汰,仅仅是这场被大明皇帝精心策划、旨在彻底摧毁建奴精神与肉体的“献俘大典”
中,无数个残酷环节里一个小小的缩影。
一批又一批的建奴俘虏,从普通的八旗士卒,到牛录章京,再到甲喇章京,甚至包括了那些贵胄们都被如同驱赶牲畜般押上高台。
他们在明军的威逼和台下数十万京师军民震天的“杀”
声与咒骂声中,在求生本能与昔日情谊的剧烈撕扯下,被迫进行着最绝望、最原始、也最屈辱的自相残杀。
刀光斧影,血肉横飞。
每一刻都有人惨叫着倒下,每一刻都有胜利者带着同伴的鲜血和更为沉重的绝望等待下一轮。
高台上的血污一层叠着一层,几乎将青石板都染成了暗红色,浓烈的血腥味与尸臭味混合在一起,在寒风中弥漫,令人作呕。
高台血污未干。
经过这般整整两轮大规模、高强度、分批次进行的血腥角斗与残酷淘汰之后,最初押解至此的近万名建奴俘虏,其中不乏曾经在辽东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巴雅拉勇士、各旗的精锐甲兵,此刻,还能勉强站立在这片土地上、尚能喘息的,已然不足一千之数!
些从层层血战中侥幸存活下来的所谓“幸运儿”
,几乎人人带伤,个个衣甲残破,眼神中早已没有了丝毫属于八旗勇士的骄傲与悍勇,只剩下对死亡的极度麻木和对生存的最后一丝微弱渴求,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那名面无表情、声音如同寒冰的明军军法官,再次捧着那个盛满了死亡与渺茫生机的黑漆签筒,缓缓走到了他们这些残存者的面前。
他那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再一次响彻这片死亡之地:
“第三轮,亦是最后一轮!
尔等残存者,再抽签分为‘壹’、‘2’两队!
规则不变,依旧是同队协作,对战搏杀!
时限一炷香,最终能站立于高台之上的一方,或可得陛下‘恩典’,苟活于世!
退缩者,立斩无赦!”
此言一出,本已麻木的俘虏群中再次爆出几声凄厉的哀嚎,随即又被明军的呵斥压下。
再无反抗,只余深渊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