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扁壶递给老孙头儿。
老孙头儿迅打开壶嘴儿上的瓶盖,把扁壶里的水一口喝下大半,然后直接把壶里剩下的水一股脑全倒在自个儿脸上。
洗漱的水流顺着他脸上的一条条沟壑滑落到他的胸口,把他穿在身上的深棕色皮袄给打湿了一大片。
东北老把头习惯在上山时把皮袄反着穿在身上,让柔软的皮毛部分朝向外边,据说这样穿皮袄,能在野外起到更好的防寒防潮效果。
老孙头儿是孟明旭他们这次行动的导游,今年六十多了,而早在三年前他便已经退了休,本该在老家务农养老的他之所以又被院里起用,这才过来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人。
每一个导游到了一定的年龄和有了一定程度的工作经验之后,就会被东部分院升格成为一名培训师,而培训师平日里也还是一名导游,只是在院里需要的时候,他们在外边还要负责为院里培训刚刚入职的新导游,这就相当于是给实习生当职场师父。
身为一名导游培训师,老孙头儿二十多年以来为院里培训了不知有多少个的导游,他们每一个都在自己的岗位里尽心值守,没一个出过差错,这也包括了他退休前所培训的最后一任徒弟,余伟。
余伟这孩子年纪不大,到了今年也就才二十三岁,从老孙头儿那儿出师后,独自担任导游已有两年,他本是望字门的一员,奈何引虫资质太差,入门五年都没能掌握门内望气术的要隘,外家身手也不行,遂被望字门安排到东部分院学习当导游。
老孙头儿接手培训他的时候,见其对连山堪舆之法颇有见解,遂专门带他到东北一带训练,出师之后,经老孙头儿的申请,院里同意让余伟留在了东北。
不久之前,余伟带着院里的伙计来长白山出外勤,入山后没几天便集体与院里失去了联系,院里遂派出孟明显他们三人在老孙头儿都带领下来到的这片荒无人烟的北国山林里寻找余伟等人的下落。
虽说老孙头儿在上山后,其言行一直都保持着最冷静的状态,但孟明旭他们看得出,对于余伟的下落,老孙头儿比谁都想知道,为了能尽快找到余伟他们,这几天早上老孙头儿都会在孟明旭他们醒来之前,自个儿率先到帐篷附近简单搜寻一遍过后再回来与孟明旭三人会合。
心思细腻的石凯见老孙头儿当下一反常态的举动,深知对方定是现了什么但又不想浪费时间去解释,遂赶紧上前向其说道:
“孙师傅,您还是先带我们去看看吧。”
老孙头儿撮了撮自己那张老脸,强撑着疲倦的双眼,向石凯点了点头,并说道:
“好,那边的路可不好走,你们几个要跟紧我。”
说完这句后,老孙头儿一转身便他沿着回来的路反向走去。
孟明旭他们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东西,紧紧地跟在老孙头儿的身后,走向太阳正下方的那个山头。
没走多远,孟明旭三人便已经明白老孙头儿所说的“路难走”
是怎么难法,当前他们脚下这条山路,林木繁多,又有大量被落叶层隐藏起来的坑洞,若不是有老孙头儿在前方引路,他们仨是绝不敢冒然前进的,以至于一条看似不远的路程,危险却几乎无处不在,四人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走到了两座山丘中间的山坳处。
尽管老孙头儿脑袋上的杂白梢早已被汗水打得泥泞不堪,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歇一会儿脚的欲望,直至带着后边三人来到了山坳上的一棵椴树旁,这才勉强停下了脚步。
站在老孙头儿后面的孟明旭刚想上前向老孙头儿问个情况,可他刚迈出一步,便听见自个儿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断裂之声,这声音虽然听着干脆,但与地面上那些腐朽枯败的枝丫在这种声响上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随着断裂声的戛然而止,一股寡淡的腐臭味儿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