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县委书记每天面临的诱惑。然而,他也深知,权力这东西,就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一旦失控,失去敬畏之心,就会像临平县的罗正财一样,落得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权力是人民赋予的,自己绝不能当那封建时代的县太爷,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想到这里,李显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凭什么信口雌黄,说龙腾公司和周海英有关?周海英之前是建委书记,他以建委名义给东洪县介绍几家碎石生产企业,这在正常的工作范畴之内,有什么错?你亲眼看到他收钱了吗?还有,你给我注意你的言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这个买凶杀人?那个收受贿赂,你还是一个县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吗?我很担心,接力棒交到你们这一代的手上,这是要天下大乱还是怎么样,老一辈可是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革命成果。真没想到你会跑到我办公室说这些,简直不可理喻!”李显平越说越气,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沈鹏撇了撇嘴,知道这个大舅又把自己当成了领导干部来批评自己,嘟囔道:“大舅,您别怪我,这都是大环境影响的。您看看周围,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想法设法赚钱,咱们要是还当老实人,那可就只有吃亏的份了。”
李显平知道,现在指责和怒骂已经无法解决问题,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沈鹏在整个倒卖水泥事件中到底参与到了什么程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好,你现在给我老实交代,在这件事里,你参与倒卖了多少水泥?从中分了多少钱?水泥钢筋又是卖给谁了?都给我说清楚!”李显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紧紧盯着沈鹏。
沈鹏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挠了挠头,说道:“大舅,这事说起来话长。整个工程,问题主要出在一号桥和二号桥。我呢,毕竟是副县长,身份摆在这儿,肯定不能直接去现场参与倒卖。都是多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沈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舅舅的脸色。
“你不清楚?你作为管交通的副县长,干得可‘好’啊!料都搬空了,你们就一点都不担心这桥垮了吗?出了人命你们担得起责任吗?”李显平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
沈鹏苦着脸,知道今天就是耍无赖来了,无奈地说:“怕,怎么能不怕呢?大舅,您说的‘蚂蚁搬家’太贴切了。一开始,我也就是想着少弄一点,赚点外快,谁知道这口子一开,就完全收不住了。今天你卖点,明天他卖点,大家都红了眼,到最后都争先恐后的,生怕卖晚了连汤都喝不上。我也是骑虎难下啊。”
李显平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追问:“那你到底分了多少钱?给我说实话!”
沈鹏低下头,小声说道:“不多,也就70多万。”
李显平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沈鹏,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陌生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外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70多万?你知不知道这些钱意味着什么?足以牢底坐穿,枪毙!”
李显平用手指着沈鹏,声音颤抖地又说:你怎么敢?你对得起组织的培养吗?对得起家人的期望吗?”
沈鹏赶忙说道:“大舅,您别这么激动。我这次来,就是来自首的,我知道自己错了。您可以把我交给联合调查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沈鹏的表情上倒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李显平皱着眉头,又问:“省监理公司和县领导难道都没有发现你们的所作所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沈鹏苦笑着说:“怎么可能没发现?到最后根本就管不住了。要不是我和焦县长出面制止,恐怕3号桥和4号桥的材料也得被大家卖光了。”
“什么?焦进岗也参与了这事?”李显平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是,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