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陈大所长,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那地方我不租,别人更不敢租。
我租下来,压根儿就不是图它能挣多少钱,是拿它当个脸面!
做生意嘛,门面不撑起来,谁还跟你合作?公司看着红火,其实都是银行贷款在撑着,县里谁不知道?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没办法的事。”
陈大年默默地抽了几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显得有些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弹了弹烟灰,慢悠悠地开口:“毕老板啊,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地方,有人看上了。”
毕瑞豪心头一紧,面上不动声色。
“而且看上的人,”
陈大年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来头很大,惹不起。
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传个话,那地方,你得退出来。
供销社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点头了。”
毕瑞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那地方他刚续了两年的租,上面又立了铁架子广告,装修也花了不少钱,更重要的是,那是他在东洪县城商业中心的“脸面”
!
他强压着火气:“陈大所长,您这玩笑可开大了。
那地方我租下来下了本钱的,合同白纸黑字……”
“毕老板!”
陈大年打断他,语气带着强势,“格局要大!
两万块钱对你来说算个啥?九牛一毛!
你替别人让个路,别人自然会念你的好,说不定还能帮你看顾前程。
不就两万块钱房租损失嘛,丢了就丢了!
生意做这么大,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他身体靠回沙,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再说了,公安局这次在沈鹏那个案子上,对你的事儿……也是高抬贵手了的。
大家互相支持,才能走得长远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毕瑞豪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烧,憋屈得难受。
但他摸不清陈大年背后站的是谁,不敢贸然翻脸。
他想起自己毕竟在臧登峰手下干过,年前也给副市长臧登峰拜过年,多少还有点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挣扎一下:“陈大所长,道理我都懂。
可我也得知道,我把这地方让出来,是让给谁吧?总不能不明不白就让我认栽?”
陈大年大概觉得毕瑞豪已是砧板上的肉,倒也不介意透露点风声:“嘿,不瞒你说,我也就知道个大概。
听说是市局里的领导打了招呼,我们田书记也就是中间传个话。
毕老板,眼光放长远点!
田书记下一步,那是要进县委常委、当政法委书记的人!
你现在结个善缘,以后买卖做大了,还怕没田书记照顾的时候?”
这话彻底激怒了毕瑞豪。
田嘉明?一个县公安局的书记,还没当上政法委书记呢,就敢如此霸道?他毕瑞豪好歹也是认识几个市领导的!
毕瑞豪脸上的恭敬彻底褪去,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陈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这事儿,恕难从命啊!
供销社的门面,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要提前收回去?可以!
按合同办,供销社赔我三倍违约金!
钱是不多,也就五六万,但我毕瑞豪在东洪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要是你陈哥个人想在那里做点买卖,兄弟我二话不说,全力支持!
但要是上面局里的领导……”
他冷笑一声,“说句难听的,我毕瑞豪昨天刚去市政府拜了年,昨天还见了登峰市长,市长对我们坤豪公司的展,那也是寄予厚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