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击三响
死士二十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在气流翻涌的空间里沉落:“该结束了。”
没有多余的铺垫,甚至连气息的起伏都未曾有过一丝紊乱。他周身的空气忽然凝滞,原本散落在衣袂边缘的尘埃骤然定在半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所有动态。那不是修为的压迫,更像是一种将生命本身压缩到极致的决绝——死士的“死”,从来不是结束,而是他们唯一的“击”的开端。
“死击,第一击。”
四个字落下的瞬间,死士二十号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浅淡的灰影。不是瞬移,不是身法,更像是他的躯体突然化作了一道直线轨迹上的利器,所有的血肉、骨骼、甚至魂魄里的每一缕气息,都凝聚成了这一击的“锋”。没有光芒,没有异象,只有一种让周遭一切都显得多余的“纯粹”——纯粹的破坏,纯粹的终结,纯粹到让空气都被撕裂出一道无声的口子,直扑谢睛面门。
谢睛的反应快得近乎本能。
他没有拔剑,甚至没有摆开架势,只是在那道“锋”抵达眉心三寸的刹那,手腕微沉,小臂横挡在身前。不是用血肉硬抗,而是将体内流转的内息瞬间凝在小臂外侧,形成一道薄如蝉翼却韧如精钢的气墙。这不是他最擅长的防御手法,却最省时间,也最直接——面对死士的攻击,任何花哨的技巧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嘭!”
一声闷响,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像是两颗陨石在极近的距离里相撞。谢睛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小臂砸进来,那力量没有丝毫滞涩,也没有后劲的纠缠,就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铁砧上,只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所有威能,然后便迅速消散。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滑出两步,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浅沟,每一寸肌肉都在微微震颤,却稳稳地站住了。
他抬眼看向死士二十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清明已经给出了答案——第一击,挡住了。
死士二十号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抬手拂去了一粒尘埃。他站在原地,原本凝实的气息重新散开,却又在呼吸之间再次凝聚,这一次,比刚才更沉,更冷,像是寒冬腊月里冻透了的冰棱,每一丝气息都带着割裂肌肤的寒意。
“死击,第二击。”
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向前踏出了一步。就是这一步,却让整个空间的重量仿佛都压在了谢睛的肩头。如果说第一击是“线”,那第二击便是“面”——死士二十号的身影不再是一道轨迹,而是化作了一片笼罩性的阴影,双拳同时向前捣出。没有招式的名称,没有套路的痕迹,只是两拳,却像是覆盖了谢睛身前所有的闪避空间,拳风所及之处,地面上的碎石都被无形的力量碾成了齑粉。
这一次,谢睛不能再用气墙硬抗。
他的手在腰间一拔,“呛啷”一声清鸣,晚清剑出鞘。那是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一道淡淡的水纹状锻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但在谢睛握住剑柄的瞬间,那温润的光泽骤然变得锐利,像是沉睡的猛虎睁开了眼睛。他手腕翻转,长剑横劈,没有去挡死士二十号的双拳,而是剑刃贴着拳风的边缘,以一种近乎刁钻的角度,斩向那两道拳劲的衔接之处。
这是“借力”,也是“破势”。谢睛知道,死士的死击每一击都比前一击更烈,硬挡只会让自己的内息更快紊乱。他要做的,不是接下这一击,而是打乱这一击的“势”。
剑拳相交的瞬间,没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反而像是一声沉闷的鼓点。晚清剑的剑刃精准地撞在了两道拳劲的缝隙之间,谢睛只觉得一股比第一击强了三倍的力量顺着剑身涌来,那力量不再是纯粹的冲击,而是带着一种旋转的撕扯力,像是要将他的手腕连同剑柄一起拧断。他牙关紧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