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晕开,竟化作“镇”字的篆文。那篆字落下时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裂魂钩的黑绳上,发出古琴断弦般的闷响。黑绳上的阴魂嘶鸣瞬间拔高,却被篆字散出的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倒刺上的幽光黯淡了大半。
十五号瞳孔骤缩,双腕急旋,裂魂钩的黑绳突然如蛛网般散开,千百道绳影从不同角度缠向秦墨,钩刃倒刺泛着的绿光映在他脸上,竟透出几分狰狞。“钩锁游魂,岂是你区区笔墨能挡?”他狞笑着催动法力,黑绳上的阴魂虚影愈发清晰,那些扭曲的面容仿佛要从绳中挣脱,朝着秦墨的识海猛扑。
秦墨却不退反进,左手在虚空快速勾勒,文气凝成的墨线在空中划出“防”“守”二字。这两字并非攻招,落在周身时竟化作厚实的书页屏障,黑绳撞上去的刹那,书页哗啦啦翻动,将阴魂的嘶鸣尽数吸收——那是他从藏经阁百万典籍中提炼的“静心咒”,此刻化作实体,专克乱人心神的邪术。
“杀!”剑府弟子的呐喊声如浪涛拍岸,林砚握着短剑冲在最前,剑穗上的“勇者无惧”竹简在阳光下闪着光。他避开一道黑绳的缠绕,短剑直刺十五号手下的肋侧,却被对方的黑气震得虎口发麻。“《兵法》云:‘乱而取之!’”林砚急呼着引文气入剑,短剑突然泛起白光,竟在黑气上劈开一道缺口。
另一侧,张长老的裂石剑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剑刃碰撞的火花中,他瞥见秦墨被黑绳围困,急喝一声:“十五长老莫慌!”裂石剑突然脱手飞出,在半空旋出银弧,将缠向秦墨后心的黑绳斩为两段。断裂的绳头喷出黑雾,落地时化作两只扭曲的鬼影,却被随后赶到的长老们联手打散。
十五号见手下渐落下风,眼中狠厉更甚,猛地将裂魂钩往胸前一合,双钩交错处竟渗出暗红色的血珠。那些血珠滴落在黑绳上,瞬间被吸收,绳身突然暴涨数倍,钩刃倒刺上的幽光变成诡异的血红。“既然你们找死,便让这些冤魂陪你们上路!”他狂笑着扯动绳锁,黑绳如活物般竖起,顶端的钩刃直指秦墨眉心,阴魂的嘶鸣已化作实质的音波,震得周围弟子七窍流血。
秦墨深吸一口气,文心剑突然回鞘,剑鞘符文与周身的书卷虚影同时大亮。他双手按在剑鞘之上,仿佛在翻动一部无形的巨着,声音裹着千钧文气响彻战场:“剑府文脉,岂容亵渎!”
“唰——”文心剑再次出鞘时,剑身已不再是米白,而是化作深邃的墨色,剑鞘上的符文尽数融入剑身,在其上形成完整的《正气歌》章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秦墨吟诵的声音越来越响,剑尖的墨痕凝聚成一点金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却让裂魂钩的血红幽光不断退缩。
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的吟诵落下时,文心剑终于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墨色的流光划过半空,所过之处,黑绳寸寸断裂,阴魂嘶鸣戛然而止。那流光穿过裂魂钩的双钩交错处,精准地落在十五号胸前——并非刺穿,而是如毛笔蘸墨般轻轻一点。
十五号僵在原地,低头看着胸前那点墨痕。墨痕迅速晕开,化作“正气”二字,他身上的黑气如退潮般消散,裂魂钩哐当落地,钩刃上的倒刺寸寸崩裂。“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中的狰狞被难以置信取代,最终身形一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黑绳失去法力支撑,化作无数黑气消散,战场上的阴魂嘶鸣彻底消失。秦墨拄着文心剑喘息,剑鞘上的符文缓缓黯淡,周身的书卷虚影化作金芒,融入剑府的土地。弟子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林砚跑过来扶住他,看着地上十五号的尸体,又看了看秦墨袖口未干的墨渍,突然挺直腰板,对着藏经阁的方向深深一揖。
秦墨望着朝阳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剑府,指尖抚过文心剑的剑身,正慢慢隐去,只留下淡淡的墨香。他知道,这场仗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那些永远写不完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