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瀚海深处,月漓指尖轻叩寒星映雪弓,弓弦震颤的频率正与身后星云的脉动相合。
那弯如满月的弧光里,每一缕寒芒都藏着星辰的呼吸,仿佛不是弓在蓄势,而是整片星河正屏息等待她的号令。
对面的曜月将太阴幽溟剑横在胸前,剑身在虚空中漾开一圈圈墨色涟漪。
那些被剑刃吞噬的星光并未湮灭,而是在剑脊流转成细碎的光尘,像谁不慎打翻了装着夜色的琉璃盏。
她望着月漓挽弓的姿态,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在寒渊冰海初见时,对方也是这样站在极光里,箭尖凝着半融化的冰晶。
星霜连珠箭破空的刹那,曜月的剑影已织成密不透风的光网。
并非刻意格挡,更像以剑尖为笔,在虚空临摹星辰坠落的轨迹。
两相交撞的轰鸣里,迸溅的光芒没有四散逃逸,反而在空中凝成转瞬即逝的星图——那是她们曾一起踏过的北斗第七星的脉络。
月漓的连珠箭愈急促,箭簇划破虚空的轨迹却暗藏韵律,像是在弹奏一只有她们能懂的古曲。
曜月的剑舞随之变换节奏,时而如流水绕石,时而如惊鸿掠影,剑风卷着星尘掠过月漓耳畔时,竟带着极淡的雪松香——那是当年太阴谷的雪松林里,她们分食过的蜜饯味道。
当空间开始因力量碰撞而褶皱,月漓忽然放缓了箭。
她看见曜月鬓角的碎被剑气掀起,露出耳后那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朱砂痣——那是入门时长老以灵力点下的印记,说是双星同脉的证明。
佯装力竭的瞬间,她故意让弓弦出错漏的颤音,这是她们年少时约定的暗号,意为「换种玩法」。
曜月提剑疾冲的姿态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破绽,剑尖离月漓咽喉三寸处突然转了方向。
星芒幻月箭分裂的刹那,她的剑影明明可以尽数拦下,却偏要让其中一支擦过手臂。
血珠化作红星升起时,她听见月漓弓弦的震颤里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怕惊扰了这场心照不宣的演练。
太阴幻星斩的剑气席卷而来时,月漓故意让箭雨慢了半拍。
两道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里,她清晰地看见曜月袖口绣着的北斗图案——那是她亲手绣的,针脚里还残留着自己的灵力。
当曜月施展出「灵血化星」,她指尖的星轨同调突然偏离了预设轨迹,让那些本可重创对手的星核势能,化作绕着血星旋转的光带。
「归墟」月轮展开的瞬间,月漓终于解锁了寒星映雪弓的全貌。
千丈巨弓上的星图里,每一颗星辰的位置都与曜月剑脊的光尘对应。
她拉满弓弦时,听见曜月的声音混在剑鸣里传来:「记得留三分力」——这是她们每次切磋前必说的话。
星核巨箭与月轮相撞的虚无里,月漓感觉有温热的指尖触到自己的掌心。
睁开眼时,曜月正用带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着什么,那图案与寒渊冰海的极光轨迹分毫不差。
「你看,」曜月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们总在彼此的招式里,藏着给对方的退路。
」
新生的星云里,朱雀与玄鸟交叠成太极图。
月漓摩挲着掌心的月魄晶印记,忽然明白那些看似致命的招式里,藏着怎样小心翼翼的温柔。
就像曜月丢来的传讯玉,触手处的温度恰好是人体最舒适的暖意,而她喊出的「太阴酿」,其实是对方最爱的桂花酒的别称。
当曜月的身影融入星云,月漓将传讯玉贴在眉心。
玉坠里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织成一句只有双星同脉才能读懂的话:「三百年后,教我射穿极光的箭法。
」她望着宇宙深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忽然笑出声来——原来真正的势均力敌,从来不是非要分出胜负,而是懂得在最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