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魔神夜的声音混在龙吟中，“这是你亲手打造的镣铐。

每当你运转灵力，那些被你吞噬的龙魂就会啃食你的理智。

“他虚影忽然凝实，指尖点在寒琦眉心，“感受这混沌——这才是你真正的权柄。

“

剧痛如烈焰焚身。

寒琦看见自己体内翻涌的混沌之气，那是比龙血更古老的本源。

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炸开：上古战场崩塌的星辰，被龙焰焚烧的城池，还有还有某个春雨绵绵的午后，少年模样的自己将玉簪别在少女鬓边。

“为什么要选这条路？“魔神夜的声音突然温柔如初春溪流，“若你当年留在江南水乡，此刻该有青梅煮酒，有画舫听雨“

寒琦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心口。

那里埋着半块残缺的玉珏，正是当年少女赠予的信物。

混沌之气突然暴走，九条金龙出凄厉哀鸣，竟将魔神夜的虚影生生扯碎。

“因为“他喘息着跪倒在地，龙鳞剥落处渗出金色血液，“我宁可被锁链贯穿心脏，也好过成为你这样的——“

“怪物？“

魔神夜的声音裹挟着雷霆劈落。

寒琦猛然抬头，看见对方眼中有星河倾覆。

那根本不是什么残魂，而是完整到令人战栗的、属于帝皇的威压。

“好个宁为玉碎！

“魔神夜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王座厅穹顶簌簌落灰，“可你看看现在的你——连自己的本源都守不住，谈何玉碎？“

寒琦的瞳孔剧烈震颤。

他看见自己左手的龙鳞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属于魔神的骨甲。

那些本该被封印在归墟之眼的混沌之气，此刻正如毒蛇般顺着经脉游走。

“你错了。

“他忽然低笑，任由骨甲爬满右臂，“我选这条路，不是为做困兽之斗“指尖深深抠进掌心，血珠滴落在地，绽开朵朵红莲，“是要让这天地，再无人敢将我视作怪物。

“

魔神夜的笑声戛然而止。

无数龙影从寒琦身后腾空而起，却不是攻击的姿态——它们盘踞成环，将两人护在中央。

寒琦残缺的玉珏突然出清鸣，与王座厅某处产生共鸣。

“九龙王座“魔神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动摇，“你竟将它炼成了“

话音未落，整座王座厅轰然崩塌。

寒琦在坠落中看见无数画面：少年与少女在桃林舞剑，帝冕在祭坛上熔成金液，还有还有自己立于废墟之巅，身后盘旋着九条由混沌之气凝聚的龙影。

“这才是我要的帝皇。

“他握住从虚空中抓出的半截权杖，杖身浮现出熟悉的龙鳞纹路，“不是坐在黄金王座上俯瞰蝼蚁，而是让所有生灵“权杖重重顿地，崩塌的穹顶竟开始重组，“都能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成为自己的帝皇。

“

魔神夜的虚影在重建的王座厅中渐渐透明。

他望着寒琦掌心流转的混沌之气，忽然轻笑：“你终究选了这条路。

“

“因为我是寒琦。

“他踏着崩落的琉璃碎片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绽开红莲，“不是魔神，不是怪物，只是“残缺的玉珏突然迸璀璨光芒，映得他眉眼如画，“要亲手铸造新天地的——痴人。

“

当最后一块琉璃归位，王座厅已化作莲池。

九条金龙虚影盘踞在池畔，龙睛处闪烁着寒琦独有的金芒。

魔神夜最后看了眼池中倒影，那是个眉目清俊的青年，唯有左眼流转着混沌的紫芒。

“有趣。

“他化作流光消散前，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千年后若重逢，可别让我失望啊，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