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生出一腔邪火。不好对亲弟弟发作,就拿崔芜出气,寻了个由头,杖了她五棍。
“旁人且罢了,孙景却是被他亲兄长压了这许多年,心里早憋着一股火气,”崔芜说,“他的心思不是一两天,如今能得偿所愿,还可以下下兄长颜面,有何不愿?”
“左右,我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玩意儿,孙彦还能为了个‘玩意儿’,惩治自己亲弟弟不成?”
那话里的自嘲意味浓烈到想忽略都难,黑衣人目光微闪,却未开口。
他扯下床幔,撕成布条,将孙景结结实实地捆在胡床上。
又把这位孙二郎君的嘴堵严封实,确保他就算醒了也无法张口呼救。
“接下来怎么做?”
崔芜意味深长:“我若是郎君,现在就去书房院外候着,等待时机。”
黑衣人微微眯眼:“你想用孙景做文章?孙昭毕竟是一地节度使,未必会让你如愿。”
崔芜哂笑:“谁要跟姓孙的谈条件了?”
黑衣人凝眸看来。
只见崔芜笑意欢悦,从案上端过烧了大半的烛台,随手甩上床榻。烛火舔舐着纱幔与蜀锦被褥,方才锦绣丛生的罗汉床,转瞬烧成了滚滚熔炉。
黑衣人愕然:“你做什么?”
崔芜弯落眉眼。
那一刻,压抑许久的隐忍阴霾一扫而空,她扬眉轻笑,艳色迫人目光犀利:“要紧的不是我做什么,而是郎君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