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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在行宫里所经历的大抵也只是一次小小疾雨罢了,平安过了马球会,又平安出了行宫,明日祭过亡人便又回京了,她实在不必再提心吊胆。
郦兰心呼吸平缓,又过了两刻钟,将奠文全数抄好,唯恐墨迹黏连晕散,又或夏夜来风将之吹卷起来、坏了字迹,慎而又慎地将素帛四角用镇纸压平,方才净了手,灭灯睡下。
月色温温,一夜恬梦。
……
朦雾幽缓自兽金鼎炉中升起,降真香与龙脑香混融的气息弥散宽阔宫殿之内。
殿外万籁俱寂,殿内唯留一盏守夜宫灯,沉如静水的昏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4第十四章(第2/2页)
宗懔闭目静躺于檀床之上,忽地,猛地睁眼。
他十岁随父入军磨练,行军多年,自是敏锐万分,说一句枕戈待旦毫不为过。
脚步声虽轻,却难逃他耳。
有人闯入寝殿之中。
锐利目光瞬然偏去,下一刻却倏地怔住,瞳仁紧缩。
落地珠绸帐幔掀开半身左右宽度,女子素软丝裙探出,两只白细柔荑紧扯着幔边,微咬殷唇。
妇人依旧是池边亭里明容柔态的模样,眸光如水,此刻望着他,小心翼翼,又似乎颇为羞怯。
“你……”宗懔愣住,片刻后撑身而起,神色凌厉,
“你是如何进来的?!来人……唔!”
细腻掌心捺压他薄唇,原本只敢半探身入幔后的妇人害怕焦急下扑了上来,捂住他声音,且只这一瞬,她竟然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泪眼朦胧看着他,委屈无助。
明明是她心怀不轨,夜探王榻,现下却一副受了欺凌的模样。
宗懔眉心深皱,大掌轻而易举钳住她细腕,将她手扯下,刚要继续呵斥,未料她手竟如鱼般溜滑难抓,不知怎的就挣脱出他掌中。
紧接着一声柔碎低泣,双臂倏地缠上他脖颈,身子也顺势依偎入他怀里。
哀哀切切贴着他耳边哭。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直,妇人的身子似乎没有骨头似的,浑身绵软,自上而下紧贴着他微颤摩挲。
宗懔脑海思绪几乎全都要炸开,他身躯往昔惟触铁甲刀剑,何时有过女子软枷柔锁,缠得他动弹不得。
“放肆!”怒喝。
妇人却不肯放手,反而从他颈侧抬起脸,与他额贴着额,鬓发容面相互厮磨。
檀口轻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