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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手屏退了宫女,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他走到榻边,极其自然地坐下,伸手为她理了理颊边的一缕丝,指尖温暖:“嫣儿醒了?可要再用些点心?”
慕容嫣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微湿的肩头,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淋雨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醒的软糯,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林臻笑了笑,不在意道:“无妨,些许小雨。”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新的棉质睡裙上,眼中泛起欣赏与温柔,
“这墨金棉…穿着可还舒适?比云锦轻软些,也更暖些。”
慕容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裙,宽大喇叭袖下的手轻轻拂过上面巨凤的羽翼刺绣,感受着棉质底料的柔软触感与金线的细微凹凸,点了点头:“嗯。
喜欢。”
“喜欢便好。”
林臻低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的嫣儿,自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慕容嫣靠向他,将脸埋进他肩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雨汽与龙涎香气,小声嘟囔:“外面…吵。”
林臻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拍她的背:“无事,一些琐事罢了。
秋雨扰人,嫣儿不喜,我便让他们再安静些。”
慕容嫣却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却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他们…在说朕的坏话,对不对?”
林臻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谁敢说嫣儿的坏话?莫要胡思乱想。”
慕容嫣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伸出喇叭袖下的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口:“这里…跳得快了。
夫君在骗朕。”
林臻:“……”
慕容嫣收回手,重新慵懒地靠回软枕,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朕知道。
他们恨朕。
恨朕杀了周谨,恨朕查了他们的家底,恨朕…穿了这身衣裳。”
她轻轻抚摸着睡裙上冰凉的宝石凤眸,声音愈轻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他们是不是…还想让朕…把这衣裳脱下来?”
林臻心中一紧,急忙握住她的手:“嫣儿!
莫要听外人胡言!
这衣裳是你的,谁也无权置喙!
你喜欢,便一直穿着!”
慕容嫣却笑了,笑容妖异而美丽,她反手握住林臻的手,柔软的棉质喇叭袖拂过他的手背:“夫君放心…朕不会脱的。
朕不仅不脱…”
她缓缓坐直身子,棉质睡裙随着她的动作出细微的摩挲声,那五丈长的拖尾也微微滑动。
她看着林臻,眼神疯狂而偏执:
“朕还要穿着它…去上朝。
朕要让他们天天看着!
日日看着!
看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想想…就很有趣呢,夫君觉得呢?”
林臻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尽的宠溺与纵容,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最终只是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好,嫣儿想如何,便如何。”
慕容嫣满意地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衣襟上的盘扣,仿佛刚才那番可怕的话语只是情人间的玩笑。
然而,她忽然又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对了,夫君,朕前日梦到…朕那两位好皇叔了…”
林臻身体猛地一僵!
慕容嫣仿佛没有察觉,继续用天真又残忍的语气说道:“梦到他们…在阴曹地府,被拔了舌头,穿了琵琶骨,还在那骂朕呢…说朕奢靡无道,是亡国之君…真好笑,是不是?”
林臻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勉强笑道:“梦而已,当不得真。
他们早已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