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嘶吼:“热水!
我要热水,一刻都不能凉!
再去库房最里面拿红木描金匣子,取那支三百年的老山参!
立刻!
马上!
炖汤送过去!
一群饭桶,再耽搁,夫人有个闪失你拿命抵都不够!”
林安的咆哮嘶哑中带着惊惧的破音,在混乱的回廊中回荡。
“林安!”
惊雷般的喝问劈开喧嚣!
林臻如狂风般卷至近前,玄色蟒袍带起凛冽劲风,方才的慵懒已被森然的煞气取代!
林安闻声如同惊弓之鸟,浑身猛地一颤!
待看清是林臻后,浑浊的老眼中如同炸开一簇光亮,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跪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濒死般的急切:
“世……世子!
您可回来了!
老奴正要派人快马进宫寻您呢!”
“出什么事了?这么毛毛躁躁的?”
“大事不好了!
青霞夫人早产了。”
“什么?!”
林臻的瞳孔骤然紧缩如针尖!
巨大的惊骇与狂怒瞬间冲垮理智!
他一步上前,竟双手如铁钳般攥住林安的前襟,猛然力,将这百十斤的老管家提离了地面!
力道之大,让林安的脚尖都离了地,蟒袍下的手臂筋肉瞬间如怒蟒绞缠!
“她的预产明明还有一个多月!
怎么会早产?!
说!
怎么回事?!”
林安双脚离地,被勒得眼球凸出、面皮紫胀,双脚在空中徒劳地蹬踹,喉咙里出嗬嗬的艰难嘶响,却仍拼命挣扎着挤出声音:
“是……是刺客!
今天早上,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内宅!
直奔晴雯夫人和小少爷的住处,意图不轨!
万幸当时青霞夫人正在那边与晴雯夫人闲聊,亲自出手抓住了刺客……”
林安痛苦地翻着白眼,努力维持着气息:“但也因此动了胎气,现在正在产房里呢。”
话未说完,已是被窒息感淹没,剧烈地咳嗽起来。
“刺客!
刺客!
又是他妈刺客,哪来那么多刺客?”
林臻额角的青筋如虬龙般骤然暴起,突突狂跳!
滔天的怒火几乎要焚化他的理智!
他死死盯着手中这狼狈不堪的老奴,声音如同九幽寒狱中吹出的阴风,充满了嗜血的暴怒:
“林安!
本世子让你总管府内防卫!
这就是你给本世子交的差?!
堂堂摄政王府,内宅重地!
接二连三被宵小摸进来,如入无人之境!
你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
本世子要你何用?!”
说罢,臂上肌肉坟起,像甩开一件破麻袋般狠狠将林安掼在地上!
“噗通——咔嚓!”
“啊!”
一声闷响夹杂着细微的骨裂之声!
林安蜷缩在地,痛得面色如土,咳得撕心裂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臻再不看他一眼,蟒袍翻飞如狂舞的墨龙,向西苑“撷芳阁”
的方向跑去!
所过之处,仆役避之不及,皆被那无形的狂怒气场震得心神俱颤,纷纷伏地。
撷芳阁
穿过月洞门,映入眼帘的是撷芳阁精致的庭院。
这里本是王府中最清幽的所在,此刻却凝滞着风暴过后的紧张与不安。
莲池畔的六角凉亭下,气氛微妙。
上官婉儿穿着一身素雅的常服,端坐在紫檀雕花的靠背椅上,玉指捻着一串光洁圆润的羊脂玉佛珠,神情自若,脸色看不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