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姐,你还记得我不?我是大篮子啊!”
“我是小六子!”
“姐,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吃过野菜呢!”
火柱说:“能有今日,爹娘在地下……哦不,在家乡也替你感到高兴!”
火柱一边说着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偷瞄晴雯的脸色,见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既不开口招呼他们坐,也没有半分动容的意思,心头也有些虚,便直接往旁边的椅子上蹭。
“坐下说话。”
晴雯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火柱如蒙大赦,赶紧屁股挨着椅子边坐下。
他其他朋友也想做,就听晴雯说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滚出去。”
“我”
火柱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毕竟钱还没到手呢,不能惹这位母老虎生气。
众人呼呼啦啦走了出去,火柱这才脸上堆着笑,搓着手,身子前倾:“姐,你如今是享福了!
可咱家里遭了难,流年不利,颗粒无收,前些日子一场大火又烧掉了半边房子!
爹娘还有我都好些天没吃过顿饱饭了!
你侄子饿得嗷嗷哭啊。”
他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却怎么也挤不出来,只得干嚎两声,眼睛却死死盯着晴雯。
晴雯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本来已经快放下了,可偏偏火柱进门后一句真情的话都不说,满嘴的虚情假意。
这又让她想起当年家里人的嘴脸。
她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夸张拙劣的表演,心头那股被尘封多年的苦涩和恨意,现在如毒藤般疯长。
她没有看火柱,而是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贴身丫鬟红玉冷声道:“红玉。”
红玉立刻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火柱以为是要摆饭招待,脸上露出喜色:“姐!
我就知道你”
话音未落,红玉很快返回,双手捧着一大包银子,恭敬地递到晴雯面前。
晴雯伸手接过,然后手臂一抬,看也没看,“啪”
的一声精准地甩在了火柱怀里!
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极致的轻蔑和打叫花子的不耐烦。
火柱一愣,赶紧低头看了看包裹。
粗略一数,不下百两。
他脸上的喜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贪婪的目光在银子和晴雯冷漠的脸庞之间逡巡。
“拿着这一百两银子,立刻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滚出王府,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晴雯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在花厅里清晰回响,没有任何客套,没有任何温情,只有命令。
说完,她微微侧过身,端起旁边已经凉透的茶盏不再看他们一眼。
姿态分明是——送客!
火柱抱着银子,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然后肉眼可见地慢慢褪色,转变为一种被人当众扇了耳光的尴尬羞耻。
他猛地站了起来!
“一,一百两?”
他的声音因为骤然拔高和羞怒而变得有些尖利,脸上的谄媚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被深深羞辱后强装不屑的愤怒嘴脸。
“姐!
你就拿一百两打你亲弟弟?一百两够干什么的?!
在京城够塞几天牙缝?买几间屋?讨几房媳妇?!
几天就花完了!
你这是打叫花子呢?!”
他“啪”
地将银子拍在旁边的黄花梨小几上,力气之大震得上面的茶盏一颤。
他双手叉腰,脸上扭曲着一种混合了贪婪、不甘和恶意的表情。
“姐!
你现在可是摄政王世子的侧夫人!
手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