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新附,但毕竟兵强马壮,声势不小。试问,梁廷上下,谁能放心让两万不知根底、悍勇难制的北地兵马,进入他们那富庶温柔、承平日久的江东核心之地?换做是大王您,您能放心吗?”
侯景眼珠转了转,暴躁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觉得王伟这话有点道理。他哼了一声:“哦?那照你的意思,老子就该守着这寻阳喝西北风?或者真拿着这张破纸,去跟汉军、齐军拼命,替萧衍老儿打天下?”
“非也,非也!”王伟见侯景听进去了,胆子也大了一些,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故作高深的笑容,“大王,属下有一计,叫做‘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侯景眯起眼睛:“说人话!”
王伟连忙道:“就是,咱们想要得到江东,就得先给他们一点他们想要的东西!萧衍不是封大王您‘都督中原诸军事’吗?咱们就顺着他这根杆子往上爬!主动上表,请命向北进攻淮州!做出要为梁朝开疆拓土、收复失地的姿态!”
“打淮州?”侯景眉头又皱了起来,“打贺兰祥那小子是没什么问题,他手里就万把人,老子这两万人压过去,淹也淹死他。但是……”他摸了摸下巴,露出嫌弃的表情,“淮州那破地方,之前被老子刮地三尺,油水早就榨干了!打下来也是个烂摊子,没什么意思。”
王伟抚着刚刚被打还隐隐作痛的脸颊,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大王,您误会属下的意思了。咱们打淮州,只许败,不许胜!”
侯景看他那副装神弄鬼、拽文嚼字的样子,心头火起,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你她娘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跟老子打哑谜,老子现在就打死你!说清楚,什么叫只许败,不许胜?!”
王伟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欲哭无泪,再也不敢卖关子,捂着火辣辣的双颊,谄媚又急切地解释道:“大王息怒!我的意思是,咱们攻打淮州,是做个样子给梁廷看的!要故意消耗兵力,打几场败仗,等咱们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显得势单力薄,无力再战了,咱们再‘被迫’退兵回来!”
侯景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但还没完全明白:“继续说!”
王伟见侯景有兴趣,精神一振,语速加快:“大王您想啊!这一仗打下来,梁廷要的‘投名状’——证明咱们是真心归顺,愿意为他们打仗——咱们立了!而且咱们还损兵折将,变得‘弱小’了,对梁廷的威胁大大降低。到时候,咱们再以‘伤亡惨重,无力北顾,请求移镇江东休整补给’为名,上书朝廷。萧衍那个一心向佛、自诩仁德的菩萨皇帝,看到咱们为他‘流血牺牲’,又变得如此‘势单力孤’,他还能忍心拒绝吗?他那些满口仁义的臣子,还好意思阻拦吗?等咱们的军队顺利进入了江东腹地……”王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侯景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万一……贺兰祥那小子不经打,老子一冲他就垮了,想败都败不了怎么办?”
王伟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所以啊,大王,咱们要大张旗鼓!把北伐淮州的声势造得足足的,让全天下都知道咱们要替梁朝收复失地了!然后……咱们缓缓进军,在路上多磨蹭些时日。这不就给了汉军增援淮州的时间了吗?等汉军援兵到了,咱们想不打败仗都难啊!”
“哈哈哈!妙!妙啊!”侯景听完,豁然开朗,不由得放声大笑,用力拍了拍王伟的后脑勺,拍得他一个趔趄,“好你个王伟!肚子里坏水是真多!不愧是我侯景的股肱之臣!就按你说的办!”
计议已定,侯景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派人把被软禁多日的王茂恭恭敬敬地“请”了出来。
一见到王茂,侯景便抢先一步,躬身行礼,脸上堆满了“愧疚”与“感激”:“王刺史!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已,军中杂务繁多,怕惊扰了刺史,这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