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半晌,躺在榻上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高欢,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冰冷彻骨的语调,对跪在地上的陈元康说道:“去……帮朕……把太子叫来。”
陈元康浑身一颤,以为高欢盛怒之下要对太子不利。
他毕竟是太子心腹,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为高澄辩解:“陛下!
陛下息怒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或许只是一时酒后失德,偶有张狂!
但其天资聪颖,慧悟过人,智虑深远,实乃不世出的英主!
假以时日,必能励精图治,振兴我大齐江山!
恳请陛下看在父子之情,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饶恕殿下这一次吧!”
高欢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求情,目光空洞地望着房顶,又幽幽地问了一句,语气飘忽不定:“元康……你觉得……二皇子高洋……性情如何?”
陈元康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不好!
陛下这分明是动了易储的心思!
他脑子飞运转,必须立刻掐灭这个危险的苗头。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二皇子……性情确是温顺仁厚,然……然其口齿不甚伶俐,反应亦稍显迟缓,遇事缺乏决断。
如此性情,恐怕……难以驾驭朝中如斛律金、段荣等功勋老臣,更难以威服四夷,应对汉国这等强敌啊……”
他这话说得极其委婉,但核心意思就是:高洋是个懦弱无能的傻子,根本担不起江山重任。
高欢听完,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在心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充满了自嘲与悲凉:朕真是病糊涂了……陈元康是澄儿的铁杆心腹,朕竟然还指望他能替洋儿说句公道话?真是可笑……可悲啊……
他不再看陈元康,只是疲惫至极地摆了摆手,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重复道:“去……把太子……给朕……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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