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岂不闻古语有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
死一些贱民,损失一些钱粮财物,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
只要太子能借此机会,彻底稳固储君之位,将来励精图治,整合我河北人力物力,凭我大齐根基之深厚,未必不能卧薪尝胆,他日一举击破汉国,再临中原,一雪前耻!
届时,今日之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陈元康这番着眼于大局、略带冷酷功利的话语,最终彻底打动了高澄。
是啊,与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未来的宏图霸业相比,眼前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就依长猷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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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高洋的车架在风雪中抵达高阳郡城下。
早已得到吩咐的祖珽,带着一队仪仗,恭敬地等候在城门处。
车帘掀开,只见高洋“狼狈”
地钻了出来。
他衣衫不整,袍服上甚至沾着些许污渍,头蓬乱如草,脸上也不知是刻意还是真的沾了些许尘土。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清鼻涕流到了嘴边,竟也恍若未觉,不去擦拭。
他眼神涣散,口齿不清地对着祖珽嘟囔:“太……太子哥哥……可在?父……父皇呢?我……我要见父皇……”
活脱脱一个受了惊吓、心智不全的痴傻模样。
祖珽看着高洋这副尊容,胃里一阵翻涌,直皱眉头。
若非他早已通过特殊渠道,收到了汉国“绣衣卫”
暗中送来的密信,提醒他二皇子高洋“外示痴愚,内怀机警,需多加留意”
,他恐怕真要被这副惟妙惟肖的表演给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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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冷笑:“好个二殿下,装得可真像!
差点连我都瞒过去了。”
心中虽明镜似的,祖珽脸上却堆满了关切的笑容,他并没有按照高澄“警告其勿乱说话”
的交代行事,反而故意说道:“二殿下旅途劳顿,辛苦了!
还请稍安勿躁,陛下洪福齐天,伤势已大有好转,只是御医嘱咐仍需静养,不宜打扰。
太子殿下听闻二殿下归来,甚是欢喜,已在府中设下宴席,特命臣在此迎候,为二殿下接风洗尘呢!”
高洋闻言,身体似乎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含糊道:“那……那就……有劳祖尚书了。”
在引路过程中,祖珽那双贼眼滴溜溜一转,瞥见了高洋腰间悬挂的一枚质地上乘、雕工精美的玉佩。
他贪念顿起,故态复萌,趁着搀扶高洋、看似殷勤的当口,手法极其娴熟地一勾一拽,那玉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他的袖中。
高洋似乎毫无所觉,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在祖珽的接引下,一行人来到了城东一处颇为幽静,但也透着几分森严的大宅。
宴席设在内堂,高澄早已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洋在李祖娥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进来。
菜肴上齐后,侍从们便依命全部退下,厚重的堂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高澄、高洋及其妻李祖娥三人。
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而诡异。
高澄率先打破沉默,举起酒杯,目光如刀,紧紧盯着高洋,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侯尼干(高洋的鲜卑名字,带有侮辱意味),你不在邺城侍奉母亲,突然南下青州,所为何事啊?”
高洋坐在席上,身体微微蜷缩,眼神呆滞地望着面前的菜肴,仿佛神游天外,对高澄的问话充耳不闻。
一旁的李祖娥看得心急如焚,悄悄在桌下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
高洋这才仿佛猛然惊醒,慌忙转向高澄,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