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功,但已全师而还,并未折损。
山东四州已下其一,待三月春暖花开,再度进军,必可一股而下。
此时撤军,岂非前功尽弃?”
他心中还有一丝不甘,对未能与段韶一决高下耿耿于怀。
李檦早已料到贺拔岳会有此问,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贺拔元帅,您有所不知……您率军冒险走鲁中南道的消息传回长安后,汉王忧心如焚!
他深知段韶用兵诡诈,鲁中山道艰险,唯恐元帅您与十万大军有失……”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贺拔岳的脸色,才继续道,“汉王当机立断,为了牵制段韶,逼他回援,以解您这边压力,已亲提五万轻骑,星夜兼程,北上奔袭邺城!
施行围魏救赵之策!
此刻,恐怕大王已在河北与齐军周旋了!”
“什么?!
大王他……亲赴河北?!”
贺拔岳如遭雷击,猛地后退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段韶在松木谷设下那般绝杀之局,最终却并未全力追击后撤的汉军!
原来并非陆法和的金令完全吓住了段韶,而是汉王在北方给了段韶和整个齐国更大的压力!
(这是他自己的脑补,实际情况是段韶兵少,不敢打草惊蛇)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感激与深深惭愧的热流猛地冲上贺拔岳的心头。
他想到自己因轻敌冒进,险些将十万大军带入万劫不复之地,最终竟要劳烦汉王亲自涉险,以攻敌之所必救的方式来挽救他和他的军队!
这份恩情,这份担当……
贺拔岳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眼眶瞬间红了。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猛地面向西北邺城方向,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过顶,声音因激动而哽咽,朗声道:“汉王!
臣……臣贺拔岳……累大王亲身犯险,臣……万死难报大王厚恩!
!
!”
他重重地磕下头去,冰雪沾湿了他的额头。
李檦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点头。
他深知说话的艺术,将刘璟出于全局考虑、担心十万大军安危的决策,巧妙地说成了是对贺拔岳个人的特别关怀与救援,成功地打消了贺拔岳可能因撤军而产生的疑虑和抵触,转而化为无尽的感激与忠诚。
贺拔岳起身后,立刻转向身后那些同样面带震惊与关切的将领们,声音沉痛而坚定:“诸位都听到了!
大王为了我等安危,不惜亲提孤军,深入河北,牵制强敌!
此恩重于泰山!
我等岂能再让大王于险地心忧?传我将令!
全军即刻开拔,撤回关中!
不得有误!”
“谨遵将令!”
众将齐声抱拳,再无一人提出异议。
汉王亲自为他们断后、解围,这份情义,足以让任何质疑烟消云散。
只有高昂,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大哥又亲自上阵了……唉,这等热闹事,偏偏让我给错过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抢这个先锋,留在大哥身边多好……”
脸上写满了“错过一个亿”
的懊恼。
贺拔岳安排完军务,深吸一口气,走到一直静立一旁的军师陆法和面前,脸上带着诚挚的歉意,深深一揖:“陆军师,贺拔岳此前……多有得罪。
当日军师拿出金令,强令撤军,岳心中确有不忿与芥蒂,以为军师过于谨慎,挫我军锐气。
如今看来,若非军师当机立断,以王命相阻,我十万大军恐已堕入段韶彀中,后果不堪设想!
是岳……目光短浅,刚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