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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
想活!”
求生欲和残忍被彻底激,士兵们挥舞着兵器,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在大将宋子仙和任约的带头下,狂热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誓死追随侯公!
杀光汉军!
杀!
杀!
杀!”
然而,在这片狂热的浪潮中,校尉刘淇却低着头,紧握着双拳。
他本是东海郡的士族之后,曾是名将贺拔岳的部将,命运弄人,辗转流离,最终竟沦落至侯景麾下。
看着周围这群形同鬼魅的同伴,想想那些在火海中哀嚎的无辜百姓,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我厌恶。
“我刘淇……竟与这些禽兽为伍……助纣为虐……祖宗蒙羞啊!”
他内心痛苦地呐喊,“此生……还有赎罪的机会吗?”
侯景很满意眼前这群被他亲手打造的“虎狼之师”
的状态,他猛地拔出战刀,指向北方,出野兽般的嘶吼:“儿郎们!
跟老子走!
杀汉军去!
抢他们的粮,夺他们的甲,让刘璟那个卖饼的知道我们的厉害!”
“吼——!”
四万被绝望和欲望驱使的亡命之徒,出兴奋嗜血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浊流,开始向北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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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慕容绍宗率领的四万汉军主力,已顺利踏冰渡过泗水,前锋抵达濉溪县境内。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想中的城镇村落,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人间炼狱。
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被烧毁的房屋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冒着缕缕青烟。
道路上、田野里,横七竖八地倒伏着百姓的尸体,男女老幼皆有,死状凄惨,许多明显是遭受虐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气味,连牲畜都未能幸免,被随意宰杀抛弃。
偶尔能从废墟中听到微弱的哭泣声,那是幸存者绝望的哀鸣。
“畜生!
侯景这狗贼!
简直丧尽天良!”
大将梁士彦双目赤红,看着一名被凌辱后杀害的少女尸体,气得浑身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慕容将军!
末将请为先锋!
待擒住此獠,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慰淮北冤魂!”
众将亦是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慕容绍宗面沉似水,紧握马鞭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心中的怒火丝毫不亚于梁士彦,甚至更为炽烈。
然而,他怀中揣着的那封汉王密令,却像一道冰冷的枷锁——“驱侯景入梁,乱其江南”
。
王命难违,战略为重。
他无法对眼前这些义愤填膺的部下直言,为了更大的棋局,必须暂时放过元凶。
这种憋闷感让他几乎窒息。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沉声道:“侯景恶贯满盈,天理难容!
我军自当为民除害!
然敌军势众,且已成疯狗,不可轻敌冒进。”
他话锋一转,心中已有了决断——汉王只要求放侯景一马,可没说要放过他手下这些沾满鲜血的爪牙!
他要把这四万恶魔,全部留在淮北的土地上,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无辜的亡魂!
“传令下去,谨慎行军,救治沿途幸存百姓,收集敌军动向!”
慕容绍宗下令。
由于淮北各地已被侯景彻底破坏,坚壁清野(虽然是为了作恶),汉军根本无法依托任何城池进行驻扎和补给,所有粮草辎重都需从后方长途转运,无形中大大增加了后勤的压力和风险。
慕容绍宗不得不承认,侯景这伤天害理的三光政策,在军事上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