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但若当真追究,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此时,一直沉默的太常卿周惠达突然开口:"
齐使口口声声说侯景不忠,可曾想过他为何叛齐?若非你主高欢猜忌功臣,侯景何至于此?"
陈元康转向周惠达,不慌不忙:"
周太常此言差矣。
我主待侯景恩重如山,封他做镇南大将军,督四州军事,他却以怨报德。
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太常还要为他辩护吗?"
他环视四周,声音铿锵:"
外臣今日所言,非为私利,实为公义。
周主若执意庇护此等反复小人,只怕寒了天下忠臣之心,更让四方豪杰耻笑!
"
"
你!
"
尉迟炯怒不可遏,竟真的拔剑出鞘半寸。
殿中侍卫见状,也纷纷按住刀柄。
陈元康却面不改色,反而向前一步:"
尉迟将军是要在此殿之上斩杀来使吗?如此,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大周?"
宇文泰终于暴怒,一掌拍在龙椅上:"
够了!
"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侯景既归大周,便是大周之臣。
齐使请回吧。
"
陈元康故意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
周主执意如此,外臣只好如实回禀。
"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有御前几人能听见:"
只是来日战场相见,望周主莫要后悔今日决定。
"
"
滚出去!
"
宇文泰再也按捺不住,"
三日之内离开大周境内,否则格杀勿论!
"
陈元康躬身行礼,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注意到几个北周大臣交换着担忧的眼神——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开花结果。
归途的马车上,副使王则心有余悸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大人今日太过冒险,若宇文泰当真翻脸,我等恐怕"
"
他不会。
"
陈元康悠闲地翻开书卷,"
宇文泰最重颜面,杀使者这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
他透过车窗望向渐行渐远的许昌城楼:"
更何况,我若不激怒他,如何让我大齐师出有名?"
王则若有所思:"
大人故意激怒宇文泰,是为了"
"
正是。
"
陈元康合上书卷,眼中精光闪动,"
陛下早有伐周之意,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借口。
如今宇文泰当庭威胁要杀齐国使臣,这岂不是最好的出兵理由?"
马车颠簸着行驶在官道上,陈元康继续低声道:"
更重要的是,一路走来,我已观察到北周的军队的虚实,这正是我军用兵的大好时机。
"
二十天后,邺城东宫。
高澄听着陈元康的禀报,忍不住抚掌大笑:"
好!
好个陈元康!
竟把宇文泰气得当殿失态!
"
他亲自斟酒递给心腹:"
说说,伪周虚实如何?"
陈元康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图:"
臣观察到伪周的军队大多都集中在许昌,中原各州空虚,只有洛阳有少量兵力,府兵连年征战,气势已衰,各州刺史多是宇文泰的心腹,中下将官难以升迁。
更重要的是——"
他压低声音,"
侯景确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