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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绍宗的锁子甲被砍得七零八落,左肩的护甲完全碎裂,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
他脸上那道血痕已经凝固,却更显得触目惊心。
每走一步,他的铁靴都会在浸透鲜血的草地上留下一个暗红的脚印。
&0t;主公&0t;他单膝跪地时,膝盖陷入松软的泥土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0t;幸不辱命&0t;他的右手还紧握着那把卷刃的横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刘璟连忙上前搀扶,粗糙的大手却刻意放轻了力道,像是生怕碰碎了珍贵的瓷器:&0t;绍宗辛苦了!
&0t;他转头对众人宣布时,声音里带着少有的郑重,&0t;此战功当归慕容幢主!
本将定当向平北将军保举!
&0t;阳光穿透晨雾,照在他沾满血污的铠甲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慕容绍宗苍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连连摆手,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0t;末将愧不敢当,全赖主公神机妙算&0t;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头滑落,在下巴处汇成暗红的水滴。
这肉麻场景看得高昂直翻白眼,他捅了捅杨忠的腰眼:&0t;走走走,咱们清点战利品去!
&0t;两人逃也似的离开了,高昂还不忘回头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惹得周围几个亲兵捂嘴偷笑。
不多时,杨忠兴冲冲地跑回来,身上的铁甲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0t;大哥!
咱们就几十个轻伤,无一阵亡!
&0t;他兴奋地掰着粗短的手指头报数,每说一个数字就弹起一根手指,&0t;杀敌一千七,俘虏三千多妇孺,还有五千多头牛羊&0t;说到牛羊时,他的肚子配合地出&0t;咕噜&0t;一声,引得众人哄笑。
刘璟眼睛一亮,当即拍板,声音洪亮得像是宣布圣旨:&0t;都带回去!
每个将士两个婆娘!
&0t;他故意提高声调,朝四周挤眉弄眼,&0t;剩下的送去开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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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顿时欢呼雷动,有人把头盔抛向空中,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几个年轻的士兵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眼睛在俘虏群中来回扫视:&0t;我要那个屁股大的!
去你的,我先看中的!
&0t;欢快的气氛冲淡了战场的血腥,连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似乎都淡了几分。
刘璟望着这群兴高采烈的部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那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奚人少女,正死死抱着母亲的尸体哭泣。
晨风吹起她散乱的丝,露出那双倔强得惊人的眼睛。
那眼神让刘璟心头一颤,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就在众人欢庆胜利之际,一个满身血污的壮汉突然从尸堆中暴起。
正是装死的奚人武士,他手持弯刀,面目狰狞地朝刘璟扑来!
&0t;狗贼受死!
&0t;武士的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
电光火石间,刘璟身形一闪,腰间宝剑已然出鞘。
寒光闪过,武士那颗硕大的头颅高高飞起,在朝阳下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
&0t;咚&0t;的一声闷响,人头落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那张粗犷的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血红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还在怒视着仇敌。
刘璟盯着那颗人头,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0t;哇&0t;的一声,他弯腰吐了出来,酸臭的胃液混着血丝溅在草地上。
&0t;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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