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百姓纷纷避让,有人掩面不忍看,有老者摇头叹息:“造孽啊……这可是先帝的妻儿啊……”
囚车内,胡太后紧紧抱着元钊,孩子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
她低声哄着:“钊儿不怕,母后在……”
可自己的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她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尔朱荣不会放过他们。
黄河岸边,浊浪滔天。
尔朱荣背着手站在堤岸上,眯眼望着被押来的胡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着铠甲,腰间佩刀,整个人如一头蓄势待的猛兽。
“尔朱荣!
你不得好死!”
胡太后披头散,早已没了太后的威仪,眼中却燃烧着滔天恨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尔朱荣掏了掏耳朵,对身旁的亲兵笑道:“听听,这话我今天都听第三遍了。”
他忽然脸色一沉,眼中杀意毕现:“还等什么?送太后和废帝‘渡河’!”
士兵们一拥而上,胡太后死死抱住元钊,指甲深深掐进孩子的皮肉里,可终究敌不过蛮力。
元钊被硬生生扯开,哭喊着:“母后!
母后!”
“钊儿——!”
胡太后撕心裂肺地尖叫,伸手想要抓住孩子,却被士兵狠狠推开。
在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中,母子二人被抛入汹涌的黄河。
浊浪翻卷,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只余下河水的咆哮声,仿佛也在为这人间惨剧悲鸣。
河桥上,被铁链锁住的孝庄帝突然抬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狂似的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
&0t;尔朱荣!
朕要诛你九族!
&0t;沙哑的嘶吼声惊飞了岸边栖息的乌鸦。
尔朱荣站在河堤上,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突然放声大笑。
笑声混着涛声,在河谷中久久回荡。
亲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正午烈日,将尔朱荣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染血的利剑,直指洛阳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