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马槊,直指齐营方向,声若雷霆:
“彭乐!无胆鼠辈!可敢出来与你高爷爷一战?!莫非是沙苑一战,被我汉军杀得屁滚尿流,吓破了狗胆,如今只会躲在营寨里当缩头乌龟?!”
齐军营内,彭乐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双手死死攥着佩刀刀柄,指节发白。
“将军!不可中计啊!”副将连忙上前劝阻,“这是刘璟的激将法!意在诱我出战!”
彭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这厮…这厮竟敢如此辱我先人!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帐外,高昂的骂声越发刁钻恶毒:“彭乐!听说你当年在尔朱荣帐下当差时,就惯会溜须拍马!是不是还给高欢舔过靴子,尝到了甜头,所以才这般死心塌地?哈哈哈!”
汉军阵中顿时爆发出震耳的哄堂大笑,各种奚落调侃之声此起彼伏。
这极大的羞辱如同油泼烈火,彭乐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一把推开副将,怒吼道:“取我刀来!我誓杀此獠!”
“站住!”一个威严而疲惫的声音响起,高欢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帐口,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你想让全军数万将士,都为你一时之怒陪葬吗?”
彭乐看到高欢,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悲声道:“大王!末将…末将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啊!士可杀不可辱!”
高欢走上前,亲手扶起这位忠心耿耿的爱将,目光扫过帐内一众面色愤懑的将领,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之辱,我等暂且记下。他日若能突出重围,卷土重来,必叫刘璟百倍偿还!但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等。忍耐!”
他在等待一个突围的契机,一个能扭转这绝望战局的变数。高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是山东,是段韶的驻地,也是他内心深处最后的、渺茫的希望。他心中默念:“子惠(高澄字)、孝先…朕就靠你们了…”
而此刻,汉军中军大帐内的刘璟,正远眺着暮色中轮廓模糊的邙山。他知道,这场围困战的胜负手,早已不在眼前的骂阵或小规模冲突,而在于更宏大的棋局,在于河北、山东乃至淮南的动向。
他低声自语:“高欢,你我在邙山的对决,不过是这天下棋局的一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