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未能阻挡他们的冲锋。
\"长矛手!\"王罴再令,\"结阵!\"
周军长矛如林,齐刷刷指向冲来的骑兵,形成一道致命的钢铁森林。但就在两军即将相接的瞬间,汉军骑兵突然转向,沿着圆阵边缘掠过,长槊挑翻数名周军士兵后竟不深入,迅速撤出。
\"这...\"王罴愕然。通常骑兵冲锋必求突破,这般浅尝辄止是何道理?这完全违背了骑兵战术的基本准则!
还不等他多想,第二队汉骑已至,沿着先阵小队制造的混乱处继续冲击。这一次冲击更加猛烈,周军圆阵被撕开一个小缺口。
\"补上!快补上!\"王罴急令。但第三队汉骑接踵而至,缺口进一步扩大。汉军骑兵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来,永无止息。
更可怕的是,汉军的冲击节奏精准得令人窒息。前队刚撤,后队即至;后队方回,前队已休整完毕再次冲锋。周军士卒疲于应付,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魔鬼...他们是魔鬼!\"一名年轻士兵丢下长矛,惊恐大叫,\"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面对永不停歇的轮番冲击,再精锐的部队也会心生绝望。周军士兵们的手臂开始酸麻,精神逐渐涣散,阵型出现了细微的松动。
就在周军注意力完全被正面冲击吸引时,贺拔岳令旗一挥。
\"轻骑小队,迂回侧翼!\"
两支轻骑兵如鬼魅般从扇形阵两端掠出,绕了一个大弧线,直扑周军后方。这些轻骑兵不披重甲,速度极快,如同平原上的疾风。
\"报!\"传令兵仓皇来报,脸上毫无血色,\"将军,后方出现汉军骑兵!数量不明!\"
王罴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们何时...\"他猛地回头,只见后军已乱。轻骑兵虽不重甲,但机动灵活,专杀弓弩手和指挥军官。周军阵型大乱,指挥系统瘫痪。
\"完了...\"王罴面如死灰,这一刻他仿佛老了十岁。正面持续冲击,侧翼机动突袭,这等战术闻所未闻,却威力无穷。贺拔岳用兵之妙,已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三个时辰后,颖川平原上尸横遍野,残旗断戟随处可见。周军三万步军溃不成军,四散奔逃。汉军骑兵正在追击残敌,喊杀声渐渐远去。
王罴驻马原地,身边只剩数十亲兵。他的战甲染血,长刀卷刃,花白的胡须被鲜血染红。
\"父亲!\"王庆远被汉兵押着,嘶声大喊,\"快走!不要管我!\"
王罴苦笑。走?能走到哪里去?三万儿郎葬送在此,他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他缓缓拔出佩剑,横在颈前:\"陛下,老臣无能,有负圣恩!\"
\"王老将军且慢!\"贺拔岳策马而来,战甲上溅满血迹,但目光清明,\"汉王有言:'王罴老将,国之栋梁。若肯归降,必以国士待之。若执意求死,也请念及父子之情。'\"
王罴的手微微一颤,剑锋在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汉王...真如此说?\"
贺拔岳挥手,押着王庆远的汉兵松开束缚:\"汉王感念当年与老将军同朝为官的情谊,特命我放您父子一条生路。\"
王罴看着跪地痛哭的儿子,又看看手中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最终长叹一声,掷剑于地。
\"汉王...厚恩...\"老将军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替我谢谢汉王。\"
贺拔岳下马,躬身一礼:\"老将军请。汉王已在长安为您备好府邸。\"
王罴摇头,目光扫过战场上的尸骸:\"败军之将,不敢受此厚待。只求汉王准许老夫归隐田园,与儿孙度此残生。\"
贺拔岳点头:\"如您所愿。\"他示意士兵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