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已至此,还请保重龙体啊!将士们若是知道陛下如此伤神,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啊!\"
\"保重龙体?\"萧衍冷笑,\"江山都要丢了,还保重什么龙体!朱卿可有对策?\"
朱异心里又把皇帝骂了一遍,嘴上却恭敬地说:\"臣听闻,汉军并未收编我军降卒。不如派出使者,与之和谈,让汉王放回我梁军士卒。\"
\"和谈?\"萧衍猛地拍案,\"你当朕是什么?是要朕割地赔款吗?你以为朕是贺六浑(高欢)那鲜卑狗吗?\"
朱异也来了脾气,腹诽道:\"妈的,是你问老子的,给你出了方案,你又唧唧歪歪,在这里摆谱,要是汉军过江,看你还这么神气吗?\"
但他依然躬身回答,语气更加谦卑:\"臣惶恐。只是汉军手里还有四万将士,更重要的是...六皇子萧纶还在汉军手中...\"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萧衍的怒火。老皇帝愣住了,方才的暴怒渐渐被担忧取代。将士他可以不要,再征召就是,但是他的纶儿,那个最像自己年轻时的儿子...
皇帝的目光扫过堂下,突然定格在太子萧纲身上。这个儿子正低头神游,手指在袖中悄悄比划着什么——八成又在琢磨那些靡靡之诗。
\"太子!\"萧衍突然大喝,\"你兄弟被人掳了去,你还能相安无事吗?\"
萧纲吓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舌头:\"儿臣...儿臣惶恐!\"心想:\"六弟被俘与我何干?正好少个争宠的...\"
看着太子这副懦弱模样,萧衍更觉心烦。若是纶儿在此,定会主动请缨领兵雪耻...
\"太子听旨!\"皇帝大手一挥,\"由你出使江北,问问刘璟,要怎样才肯放回我大梁将士和...你六弟...\"
萧纲脸色煞白。去江北?那不是羊入虎口吗?万一那汉王刘璟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也扣下怎么办?但他不敢违抗,只能叩首:\"儿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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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朱异悄悄拉住魂不守舍的太子:\"殿下此行凶险,臣荐一人相助。\"
萧纲无精打采:\"谁?\"
\"东宫洗马徐陵。\"朱异低声道,\"此子虽年轻,但机敏过人,精通北地方言。更重要的是...\"他凑得更近,\"他曾被六皇子当街殴打,杖责三十...\"
萧纲眼睛一亮:\"可是写《长相思》的徐孝穆?\"
\"正是。\"朱异意味深长地笑,\"有他在,或许能保殿下'平安归来'。\"
萧纲会意地点头,心里却暗自叫苦。这朱异分明是给自己塞了个仇视六弟的人,到时候若是徐陵公报私仇,害得六弟回不来,自己岂不是要背黑锅?
而在长江北岸,汉军大营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刘璟正在把玩一枚玉佩——那是从被俘的萧纶身上搜得的。玉佩温润通透,上面精细地雕着一条蟠龙,显然是皇室珍品。
\"大王,\"贺若敦跪报,\"建康来报,南梁已派太子萧纲为使,不日将抵江北。\"
刘璟嘴角扬起:\"听说这位太子最爱吟风弄月?\"他突然将玉佩抛给一旁的刘亮,\"去,把咱们的'贵客'请来,该他派上用场了。\"
帐外,被软禁的萧纶正望着南方发呆。这位六皇子虽然被俘,却依然保持着皇室的气度,每日梳洗整齐,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来做客的贵宾。
\"殿下好雅兴。\"刘亮掀帐而入,将玉佩递还给他,\"看来很快就能回家了。\"
萧纶接过玉佩,眼神复杂:\"汉王肯放我回去?\"
\"那要看梁主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