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微热。
高澄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肴,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放下筷子,直视母亲:\"娘,我想回东柏堂住。\"
娄昭君的手顿在半空,筷子上夹着的笋片掉在桌上:\"这是为何?在家住得不舒心?\"
\"不是。\"高澄端起青瓷茶盏抿了一口,眼神变得锐利,\"我已经想通了。我一个月拿下山东四州,而父亲出塞却只捡了叔父的残羹剩菜,打了些柔然残部。\"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澄儿!\"娄昭君急忙打断,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不可这样议论你父亲。\"
高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娘,您心里清楚。父亲一向好面子,我抢了他的风头,他自然要打压我。\"他凑近母亲,压低声音道:\"我若常在家中,父亲见了我必定如芒在背。\"
娄昭君神色复杂。她何尝不明白丈夫与长子之间的暗涌?一边是威严的丞相丈夫,一边是她最疼爱的长子,夹在中间着实为难。她想起小儿子高洋那总是憨厚的笑容,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澄儿...\"她握住高澄骨节分明的手,感觉儿子的手掌已经比自己的大了一圈,上面还有练武留下的薄茧,\"你且安心去吧,好好进学。你放心,属于你的一切,谁都拿不走。\"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高澄凝视着母亲慈爱的面容,忽然想起弟弟高洋那张总是挂着憨笑的脸。他心中冷笑:母亲这番话,怕是跟阿洋那小崽子也说过吧?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恭敬地行礼:\"多谢母亲。儿子告退。\"
走出丞相府,高澄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东柏堂里还有美酒佳人等着他,而属于他的江山,终有一日也会到手。他想起元氏姐妹那含情脉脉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不急...\"他轻声自语,\"我会亲手拿回来。\"微风拂过,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年轻的世子翻身上马,朝着东柏堂疾驰而去,背影决绝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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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张灯结彩,洋溢着新年的喜庆气氛。贺拔岳府邸内,欢声笑语不断。贺拔岳站在门口,看着妻子李氏牵着儿子贺拔纬从马车上下来,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
\"父亲!\"小贺拔纬飞奔过来,扑进贺拔岳怀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贺拔岳一把抱起儿子,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可想死为父了!这几个月长高了不少啊!\"他掂了掂儿子的重量,眼中满是慈爱。
李氏款款走来,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夫君这些日子辛苦了。\"她伸手为丈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轻柔。
正说着,又一辆马车驶来。贺拔允掀开车帘,朗声笑道:\"三弟,为兄没来晚吧?\"他跳下马车,腰间佩剑叮当作响。
\"大哥!\"贺拔岳惊喜地迎上去。兄弟二人紧紧相拥,贺拔岳拍着兄长的背脊,\"就等你了!路上可还顺利?\"
家宴上,贺拔明月安静地坐在一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摆弄着酒杯。她看着兄嫂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眼中却有一丝落寞。
贺拔允注意到妹妹的神情,举杯道:\"来,为我们家即将出阁的明月干一杯!\"他声音洪亮,引得众人都看向贺拔明月。
众人纷纷举杯。贺拔岳笑道:\"妹妹能嫁给汉王,是我们贺拔家的福气啊!\"他说着,却注意到妹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李氏关切地问道:\"汉王待你可好?\"她握住贺拔明月微凉的手。
贺拔明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低声道:\"汉王整日十分忙碌,我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