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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温和一笑:\"宇文将军但说无妨。\"
宇文洛生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若有机会,可否引荐刘将军一见?\"
高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拍了拍宇文洛生的肩膀,朗声笑道:\"这个自然。天色已晚,将军早些歇息。\"
望着宇文洛生踏入客房的背影,高欢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站在庭院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灯笼的木柄,心中思绪翻涌——宇文洛生为何突然要见刘璟?是真心结交,还是另有所图?
次日清晨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刺史府的宁静。
\"大人!大事不好了!\"亲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内院,脸色惨白如纸,\"宇文将军他...他...\"
高欢心头猛地一沉,顾不得披上外袍,赤着脚就朝客房奔去。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宇文洛生倒在血泊中,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痕,几乎不成人形。鲜血浸透了青砖,甚至溅到了窗棂上。而侯景正提着血淋淋的长刀站在一旁,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侯景!你——\"高欢目眦欲裂,一把揪住侯景的衣领。
侯景却浑然不觉,得意洋洋地说道:\"大人,这厮与刘璟、宇文泰暗通款曲,末将替您除害了!\"
高欢的手在发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侯景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恨不能当场拧断他的脖子。但余光扫到门外聚集的将士们惊惧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罢了...\"高欢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对外就说,宇文洛生意图行刺本官,已被就地正法。\"
侯景闻言更加得意,一边擦拭着刀上的血迹,一边谄媚地笑道:\"大人英明!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该...\"
\"滚出去。\"高欢冷冷地打断他。
待侯景大摇大摆地离开后,高欢独自站在血泊中,望着宇文洛生那张已经辨不出原貌的脸。他缓缓蹲下身,将宇文洛生怒睁的双眼合上。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高欢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转身离开时,他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侯景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宇文洛生一死,不仅会激怒宇文泰,更会让其他将领人人自危。但此刻,他必须先把这场风波压下去。
走到院中,高欢抬头望向渐亮的天色。晨曦中,他眼中闪过的杀意比刀锋更冷……
与此同时,豫州校场上,烈日炙烤着铁甲,蒸腾起阵阵热浪。宇文泰手持长枪,正在检阅新编练的铁骑方阵。他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士兵的面庞,不时高声指点着阵型变换的要领。
\"左翼压上!右翼弓手准备——\"
话音未落,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宇文泰身形一晃,手中长枪\"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惊得战马不安地嘶鸣起来。他死死按住心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眼前阵阵发黑。
\"大帅?!\"亲兵队长李弼第一个冲上前来。
宇文泰却恍若未闻。他茫然望向北方的天空,视线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肆州的方向,一朵乌云正缓缓飘过,遮住了烈日。不知何时,两行热泪已流了满面,在沾满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传令下去......\"宇文泰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全军缟素。我兄长......殁了。\"
赵贵大惊失色:\"大帅如何得知?信使尚未......\"
\"不必等信使了。\"宇文泰缓缓摇头,泪水滴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