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他整了整衣袍,昂首拾级而上,典韦紧随其后。
关楼大堂,张济高踞主位,全身甲胄,手按腰间佩剑,面沉如水,目光死死盯着拾级而上的刘珩,毫不掩饰其中的审视与杀意。
他身旁,坐着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是贾诩。
贾诩低眉垂目,仿佛在闭目养神,但刘珩踏入大堂的瞬间,他已悄然扫过刘珩全身,仿佛要将其彻底看穿。
大堂两侧,肃立着张济麾下的数名剽悍将校,个个按刀而立,眼神凶狠,整个大堂,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刘珩走到堂中,对着主位的张济,不卑不亢地抱拳一礼:“大汉司隶校尉、阳武侯刘珩,见过张将军。”
他的声音清朗平静,在这杀气腾腾的大堂中,竟显得格外清晰。
张济冷哼一声,并未起身,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阳武侯?好大的名头!好大的胆子!竟敢孤身入我汜水关?莫不是以为你有个汉室宗亲的身份,本将军就不敢杀你?”
他猛地一拍扶手,两侧将校同时按刀上前一步,杀气陡然升腾!
刘珩身后的典韦瞬间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欲挡在刘珩身前。
刘珩却恍若未觉,伸手拍了拍典韦的手臂,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将军此言差矣。珩此来,非是倚仗身份,而是……为将军,为将军麾下这数万西凉健儿的性命前程而来!”
“哦?”
张济眼中凶光更盛:“为我等性命前程?莫非阳武侯是来劝降的?哈!就凭你空口白牙?还是凭关外那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
“非也。”
刘珩摇头,目光迎上张济凶狠的眼神,毫无惧色:“珩此来,只三问,求教将军!”
“第一问!”
刘珩声音陡然提高:“董卓废帝弑君,焚城虐民,此为天地不容!将军身为为汉臣,食汉禄,当真要同他一道背负这千古骂名吗?”
这一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济心头。董卓焚洛阳的暴行,他虽未亲见,但斥候回报的惨状和那遮天蔽日的浓烟,足以说明一切。
他张济虽是武将,也知忠义廉耻!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刘珩不等他回答,踏前一步,声音更加凌厉,直指堂中所有西凉将校:“第二问!董卓强令将军东来,名为拒敌,实为弃子!彼挟天子百官、裹搜刮之财货珍宝,仓惶西窜!却留将军于此,抵挡关东盟军之怒火!试问董卓可曾顾念将军半分?可曾顾念这数万追随将军出生入死的西凉儿郎性命?将军与将士们,在他眼中,不过是拖延追兵的弃履罢了!”
此言一出,堂中肃立的西凉将校们,脸色齐齐一变,眼神中流露出愤怒与悲凉。
张济更是拳头紧握,刘珩的话,字字诛心,戳